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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铜川:黑白之间,炉火与釉光照亮的城市印记

  我是吴阿蒙。

  庆阳的风还在耳畔盘旋,黄土塬上的剪纸和酒香还未散去,我已踏入铜川。

  这是一座被煤矿和瓷器交织过的城市,一面黑、一面白。

  黑,是来自地下的沉积,是矿井的深不可测,是工业的呛人与粗粝;白,是耀州窑瓷器的釉色,是炉火中烧出的温润,是文明的精巧与细腻。

  铜川之名,源自矿,却不仅止于矿。它既是旧日工业的记忆地,也是文化复兴的实验场,更是陕北南缘与关中北界间,一个不愿被忽略的坐标点。

  而我,就在这片黑白交错的土地上,看见了一座城市怎样在沉默中锤炼自我,在灰烬中琢磨出光泽。

  一、矿坑之上:黑色城市的底色与温度

  我来到王益区的一处老煤矿旧址。

  上世纪的厂房还矗立着,钢筋骨架早已锈迹斑斑。几位老矿工正在广场上下棋,矿灯吊在铁钩上,已经不亮,却不曾摘下。

  我走上前,问一位大爷:“这矿灯还留着做啥?”

  他头也不抬:“留着不是用,是记。”

  另一个人笑道:“我们下了三十年井,就怕有一天上来了,啥也记不得了。”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可也怕,有一天井没了,人也没地可去了。”

  他们的话让我沉默。

  我记下:

  “铜川的黑,不是罪,

  是一代人用汗滴浸出的盐;

  她的矿,不是枷锁,

  是父亲肩膀上的一座山。”

  二、耀州瓷韵:白釉灰花的古与今

  第二天,我前往耀州窑遗址。

  遗址不大,却布满了碎瓷与残器,那些不起眼的青灰色陶片,在阳光下闪着柔光。

  我蹲下拣起一片碎瓷,隐约能看到一抹细腻花纹。一位年轻的窑工走来,手中握着刚成形的坯体。他递给我看,瓷胎尚温,指纹尚存。

  “这是我们今天做的。”

  我问:“你们为什么还坚持做这老东西?”

  他答:“因为这不是老东西,是我们自己的样子。”

  他带我参观他的作坊,墙上挂着各个时期的耀州瓷仿品。他说:“耀州瓷最妙是‘影青’。花是压出来的,不高调,不张扬,却越看越深。”

  我写下:

  “铜川的白,不是圣洁,

  是从泥里生出的温情;

  她的瓷,不耀眼,

  却以每一处细节、每一度火候,

  告诉人什么是‘不喧而雅’。”

  三、旧城重构:历史缝隙间的城市新骨

  第三日,我穿行于铜川新区与老城区之间。

  老城以矿而建,新区因政策而起,中间是一道时间的裂缝。城市建筑杂糅着苏式工业风与现代化景观街区,像一个穿着旧军大衣的青年套上西装外套,略显突兀却充满韧性。

  我走进一个社区活动中心,一群退休老矿工正在练合唱,曲子是《我的祖国》。

  他们唱得不准,却唱得动人。指挥是个六十多岁的女老师,她说:“这些人哪,年轻时只唱煤井里的号子,现在换唱歌,也算是另一种发声。”

  她看向窗外,语气平静:“城市会改样子,人也要学着活得新些。”

  我写下:

  “铜川的转身,不是抛弃,

  是带着疤痕学会跳舞;

  她的旧,不腐朽,

  她的变,不盲从,

  她在时间与现实的裂缝间,一寸寸长出骨头。”

  四、塬上清风:煤与火之外的自然清醒

  我乘车前往铜川北部的塬上田野。

  山势低缓,风过麦浪,天地静寂。黄土未被完全工业化吞噬,地头有零散农户,种瓜、种豆,柴垛旁有柴犬看守,一切如画。

  我走进一户正在晒玉米的农家,老两口正往囤里码玉米。听说我是旅人,硬要拉我坐下喝碗小米粥。

  老爷子说:“你们城里人总问我们这里好不好。你说风吹麦浪、天亮即起、晚上数星,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我说:“比我想象中好。”

  他说:“那是你走得太远了,忘了啥是‘过日子’。”

  我写下:

  “铜川的静,不在于无声,

  而是懂得在声里分辨心音;

  她不是全然城市,

  也不是彻底乡野,

  她是正在学会调息的一块塬。”

  五、一个孩子与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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