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铜火未灭的眼睛
最后一晚,我住在一户城市边缘的矿工子弟家庭。
屋子不大,父亲是退休矿工,母亲在附近小学做厨工。小男孩叫小晨,正在写作业。我问他长大想做什么,他不假思索:“想发明个矿井照明灯,不用电、不怕水。”
我被这答案怔住。
“为什么?”
“我爸年轻时井下塌了,就是灯坏了。后来他腿伤到现在。”
我望向那位父亲,他坐在阳台边削苹果,眼神平静:“他小时候不懂事,现在大了,记得了。”
我低头,看见桌上他儿子写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家的光》。
那一刻,我写下:
“铜川的火,不止于炉膛,
更藏在一个孩子的眼睛里;
她的矿,不全是黑,
她在煤灰之后,也许正孕育出新的光源。”
落笔铜川·走向延安
五日铜川,我不止走过街巷,更走进了一座城市从“资源”到“人文”的自我剖析。
它不是一夜之间完成转变的城市,它有艰难、有混杂、有沉重的记忆和不易的希望。但它没有否认过自己的过去。
她用一尊瓷、一片矿、一张剪纸、一碗米粥,一个孩子的梦想,告诉我什么叫“自知”与“自燃”。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的地图,在关中西北角、黄土与煤层交错之间,郑重落笔:
“第225章·铜川:火未灭,釉微光。”
下一站,是延安。
我要走入黄河以北的红色高地,聆听窑洞里的故事,看清那段被时代铭记的信仰与坚持。
我收好那片釉色瓷片,轻声说:
“黑白之后,是信仰之红——延安,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