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儿臣与周大人、孙太医日夜彻查,终于窥得真相。”
皇帝心中惊诧不已,他虽也隐隐觉得自己的病来得蹊跷,却并不曾往中毒上思量。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本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沉声道:“继续说。”
“下毒之人便是张仙师。”季泽直言道。
皇帝闻言又咳了起来:“怎么会是仙师…不可能…咳咳…”
“父皇息怒,”季泽继续道,“此事千真万确,张仙师在进献给父皇的仙丹里掺了百日沉。”
“此毒生在西夷,无色无味,极难察觉。若不是孙太医早年游历曾见过此毒,恐怕根本无迹可寻。”
皇帝不是愚钝之人,自然一听便明白,却实在不愿意相信。
“寒儿……”
“朕那么疼他,他不会如此对朕的。”
“不会是他,定是有旁人从中作梗!”
季泽眼底微微一闪,淡定道:“那个张仙师从前不过是西夷的一个江湖骗子。”
"半年前却突然来到京城,成了六皇子府的门客,后来又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得道仙师。”
“父皇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审问。”
皇帝剧烈地咳嗽着,喘气原来越急。
“去,去宣六皇子和仙师……”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不用宣了,儿臣来了!”
季寒大摇大摆地进了门,面带微笑地朝皇帝躬了躬身。
“儿臣给父皇请安。”
第75章
奢华的寝殿内飘着药香。
皇帝半躺在榻上, 目光幽沉地看向殿中之人。
“寒儿,你跟朕说实话,张仙师所行之事, 你究竟……是否知情?”
季寒弯唇笑笑,清秀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甚至还有几分不合年纪的游刃有余。
他目光坦荡地看向皇帝, 语气如同平日一般亲昵轻快,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儿臣有话想单独对父皇说, 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季泽立于一旁, 黑白分明的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张仙师下毒一事证据确凿,容不得狡辩。
但看季寒如此气定神闲, 季泽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从小到大, 季寒做下的恶可谓不计其数。
可再大的过错, 皇帝最终还是轻轻放下。
同样是皇子, 皇帝对他这个嫡子的宠爱还不及季寒的万分之一。
季泽压下心中怅然,抬手冲皇帝道:“父皇三思。”
“六弟与张仙师谋害父皇一事紧紧相关, 独自留下实在不妥。”
他看向季寒:“六弟有话不妨直说。”
季寒笑笑,不紧不慢道:“父皇, 儿臣所言之事正与您的龙体有关, 只是不方便说予旁人听。”
“所以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皇帝探究的目光落在季寒脸上。
眼前这个笑容纯良的少年, 是他最疼爱的皇子,是他捧在掌心长大的天之骄子。
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他?
他实在不愿意去相信。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 他还是盼着这其中能有什么别的缘由。
皇帝打量季寒片刻,终是应了下来。
“六皇子留下, 其余人先退下吧。”
季泽垂了垂眸,眼底幽深如寒潭。
他躬身应了声是,随即带着其余几人转身出了寝殿。
偌大的房里只剩皇帝和季寒二人。
父子俩双目相对。
皇帝咳了两声, 看着面前高过自己头顶的人道:“寒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与那张仙师…究竟是何关系?”
季寒慢步走到榻前,看着皇帝道:“父皇,儿臣寻到一位高人,可解父皇身上的毒。”
“只要用上解药,父皇不日便可痊愈。”
皇帝眸中一亮,一时竟忘了追究下毒一事,只喘着粗气道:“那还不……快把人带来……”
季寒笑笑,语气俏皮道:“父皇,儿臣如此尽孝,父皇是不是该奖励儿臣些什么?”
皇帝用力吐出一口气,同往常一样,只当他是想要讨些封赏。
遂抬了抬手道:“你想要什么,父皇赏你便是……”
季寒点点头,蹲下身看着榻上面色苍老的人,笑容纯真道:“既如此,父皇便将这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