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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儿臣,如何?”

  皇帝闻言一时怔住。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季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面色自然道:“父皇年事已高,合该早些颐养天年,潜心修道,以待早日羽化成仙,万不可再为国事操劳。”

  “那便让儿臣为父皇分忧,替父皇执掌这天下,如何?”

  皇帝的眼中满是慌张错愕。

  他瞪大了眼,似快要不认得眼前这个总是恭敬乖巧的儿子。

  嘴唇轻颤几下,他哑声道:“你……你这是何意?”

  “难道要造反不成?”

  季寒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道:“那些老匹夫既不同意父皇立儿臣为太子。”

  “那父皇不如直接将皇位传于儿臣。”

  “待儿臣登上大位,看谁还敢置喙半句。”

  “你,你这个不肖子!”

  皇帝一口气险些没能提上来,胸口上下起伏着。

  瘦得只剩皱纹的脸上一片青紫,向来锐利的眼底只剩怒火一片。

  他重重地咳了几声,手腕颤抖地指向季寒道:“朕还没死,你就想夺朕的皇位了……”

  “原来,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是你让张仙师给朕下毒……你,你这个混账……”

  “来人,把这个不孝子押下去!”

  “父皇可要三思啊!”皇帝话音未落,季寒便出声将其打断。

  他瞪着圆溜溜的双眼,一副无辜的模样道:“您若真把儿臣关起来,这天底下可就无人能解您身上的毒了!”

  “如今毒性已入心肺,若再不用解药,父皇只怕连十日都熬不过。”

  “你,你这个狼崽子!”皇帝气极,眼底一片猩红。

  “是朕瞎了眼,白疼了你这些年!”

  “疼我?”季寒嗤笑一声,眼底露出一抹厉色。

  “从小到大,儿臣什么都要听父皇和母妃的,根本没有什么是儿臣可以自己做主的。”

  “您觉得,这叫疼我?”

  他转过身,边踱步边道:“八岁那年,儿臣结识了一个比我大两三岁的小太监。他见母妃对我管束严苛,便偶尔从宫外给我偷偷带些小玩意儿。”

  “糖人,木雕,还有用芦苇叶编的蝴蝶……”

  “儿臣从未见过这些,高兴极了。”

  “可没过几日,父皇您得了信,将儿臣训斥了一通。说儿臣身为皇子,不该同低贱的宫人一同玩乐。”

  “儿臣苦苦央求,可父皇还是将那个小太监乱棍打死……”

  皇帝怔怔地听着季寒说着他早已记不起的往事,一时无言。

  “十岁,我想学剑,父皇不许。”

  “您说为君者坐拥天下,万物皆为帝王手中利刃,又何需亲手执剑?”

  “十五岁……”

  季寒顿了顿,眼底微光一闪,轻声道,“儿臣心中有了思慕之人,可父皇却不许儿臣与他来往。”

  听及此,皇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就为了这些,你就要谋害你的父皇? ”

  “儿臣本不想的!”季寒睁大眼大喊道,“是您逼我的!”

  “您口口声声说最疼我,却因为不过区区几个朝臣反对便迟迟不肯立儿臣为太子!”

  “做皇帝做得如此窝囊,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些将这皇位传于儿臣!”

  皇帝老泪纵横,病弱的身躯如暮秋里颓败的枯枝,摇摇欲坠。

  他看着面前几近疯癫的少年,嗓音无力地嘶喊着:“你,你疯了!”

  季寒嗤笑:“那又如何?”

  “待儿臣将这天下握在手中,便想要什么人就能得到什么人!”

  “再也没有人能拦着本王!”

  他眼中的光狠厉贪婪,像一只饥饿已久的狼,什么也不能阻挡他朝着猎物而去。

  皇帝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昔日最宠爱的儿子。

  他心知事已至此,一切已无回旋的余地,只好叹口气,认命般地问:“你想怎么样?”

  季寒冷静几分,看着皇帝道:“您将皇位传于儿臣,儿臣便让医师替父皇治病。”

  “您放心,待儿臣登基,您的尊贵荣华与从前不会有半分不同,且不必再为朝政烦忧,岂不快哉?”

  “尊贵荣华?”皇帝哼了声,“若朕将皇位传于你,朕还有命活吗?”

  季寒哂笑:“父皇,若无解药,用不了十日,您便会毒发而亡。”

  “您没得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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