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半访客

;路骁:……

  咬咬牙,心说大不了就是被笑一笑吗?小爷我豁出去了!路骁闭着眼睛赴死般地问到:“那什么……你,你能帮我上个药吗?”

  空气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确认自己没走错片场,席昭终于有些理解那天他让路骁帮忙拿箱子时对方是什么心情了,语气略显微妙:“你没去医务室看看?”

  自己下手有多狠,席昭是最清楚不过的,从训练课结束到现在快四五个小时了吧,这人竟然都没有去上药,也真够能忍的。

  路骁颇为烦躁地抓抓头发:“医务室的周老师和我家特助认识,我要去了,放月假回去又得被说……”

  作为里斯克林知名好斗分子,路骁宿舍里怎么可能没有常备药物,当时打完他也没太在意,解决晚餐后还去跑了个步,等回宿舍洗澡,后知后觉才开始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转身对镜子一看,好家伙,后背青一块紫一块就跟开染坊似的,还都是自己够不着的地方。

  本想忍一忍明天再让杨雨徐子夜上药,结果往床上一躺,路骁差点没弹起来对月长嚎,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天,再这么下去他真担心自己明天起不来床。

  能找谁帮忙呢?

  a班那些学生第一个排除掉,大半夜也不好打扰其他楼栋的朋友,最后竟然只剩隔壁把他揍成这样的“新邻居”。

  冲过来敲门时不觉有什么,等席昭让他进屋坐下自己去浴室洗手了,路骁才开始忐忑起来。

  我是疯了吗?

  隔着门板,浴室水流声有些模糊不清,路骁两眼发直,人还坐着,魂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房间是一个人的肖像,席昭宿舍就处处充满着一种令强迫症极度舒适的“规整感”,物品不多,但都按规律整齐排列着,路骁感觉这些东西都在看自己,甚至还能听到它们的严肃议论。

  书桌上,锃光瓦亮的钢笔双手插腰,眉毛皱成麻花:“哦,我亲爱的球鞋哥哥,你看这小子是多么无礼呀,他凌乱的头发已经完全打破了我们的规律美感,我真想用我的帽子敲他的脑袋,让他好好学学规矩。”

  入口处,朝向统一的鞋子赞同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睿智的钢笔弟弟,他衣角两边都没有保持对称,主人放他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想用我的鞋尖狠狠踢他的屁股了。”

  路骁内心抓狂——啊啊啊啊啊!你们为什么要用翻译腔?!钢笔为什么会是球鞋的弟弟?!我为什么要来啊?!!

  ……

  擦干水渍,席昭出来就看见路骁满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的球鞋,他颇为奇怪地拍拍这人肩膀。

  路骁一个激灵下意识大吼:“不要踢我的屁股!”

  席昭:……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路骁:……………………

  就,就很尴尬。

  席昭慢慢收回手,语气复杂:“你已经,疼成这个样子了吗?”

  都开始说胡话了。

  路骁:我不是!我没有qaq!

  ……

  再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席昭看傻子似的怜悯眼神,路骁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没!事!哒!

  没再刺痛“傻子”脆弱的心灵,席昭打开路骁带来的药箱,黑眸从标签上扫过,下意识用上了去医院实习时的严厉口吻:“脱衣服。”

  路骁浑身一僵,指尖都有些发麻。

  见他没动,席昭以为是这小孩想起被揍时的惨状心里不太痛快,解释到:“我大概清楚你伤在哪,不脱衣服上药不方便。”

  深吸一口气,路骁不声不响地脱掉t恤放在膝盖上,指尖蜷缩,皮肤接触到空气,明明不冷,他还是打了个寒颤。

  没事的,就脱个衣服哈哈哈……

  想说些什么,随便什么让气氛别那么尴尬,可紧咬的下唇却半点张不开口,棕发遮掩下的耳尖隐隐泛了点红。

  席昭倒没注意,医学院解剖课上早就不知见了多少人体,尴尬是不可能尴尬的,“五花肉”和“好看一点的五花肉”说白了都是五花肉。

  不过客观来讲,路骁身材不错,处于少年和青年间的模糊地带,肌肉线条流畅,向下收窄至腰部,青涩却不单薄,皮肤也是很健康的颜色,在灯光下闪着极有质感的细腻光泽。

  此刻后背青青紫紫的,最严重的地方还是被席昭按着往地上砸的蝴蝶骨,肿了一大片,看着很是恐怖。

  席昭:“你后来是不是还进行激烈运动也碰水了?”

  “……嗯。”路骁莫名有些心虚。

  把伤药倒在掌心揉开,席昭哼笑一声,遇见糟心病患的职业病发作:“倒是挺能忍的。”

  说罢也不等路骁反应就按上最厉害的肿胀,他没打算“温柔”,掌心揉过,青紫边缘迅速晕出一圈深红,剧痛从神经末梢上炸开,路骁头皮发麻,闷哼一声差点没给跪了,这却还只是开头,随后挤压撕扯的灼烧感不断持续着,胳膊上的肌肉绷到了极致。

  痛苦袭来,人的本能就是逃离,但身后手掌却早有预料似地按住肩头,像刺中猎物的长矛,将路骁死死定在原地。

  药水渗开,完全预料不到下一个疼的地方会在哪,更让路骁慌乱的,是强烈痛感中竟慢慢混入一种电流涌过的颤栗,和纯粹的痛不同,那更偏向于酸麻,还带着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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