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钱我留着去镇上买买柴,买买其他需要准备的东西。”
话到这个份上,薛子兰没必要再扭捏。
她接过钱揣进兜里,旁边屋子里传来一道响亮高昂的招呼声:“哟,行舟,子兰,你俩去娘家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子兰偏头,看到邻居刘婶端着筛豆灰的筛子走出门口,热情地打量她。
她拿过张行舟手中一袋桃子,笑着走过去,“是啊,回来了,没在娘家过夜,反正离得近,来去也方便,以后有时间再多走动走动。”
说完将手中的桃子递给刘婶,“在娘家摘的,摘多了吃不完,现在天气热,放家里白白烂掉也是浪费,麻烦刘婶帮忙吃一点。”
“哟,这我怎么好意思要啊。”刘婶客气地推辞。
薛子兰将一袋桃子放到门槛边,笑着道:“上次行舟在你家里端了一碗咸菜回去,他都好意思要,刘婶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刘婶颇有些意外。
前些天她家里咸菜吃不完,分给很多隔壁左右的邻居,只有薛子兰一人记得这点小恩惠,还不忘回馈她。
这姑娘是个心眼好的、懂得感恩的姑娘。
刘婶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
她乐呵呵接过桃子,“那多谢了。对了,你们家什么时候烧窑,我得空去给你们帮忙。”
“感谢婶子好意,师傅过两天才来,到时候看看吧,要是人手不够,可能真要麻烦婶子。”
薛子兰一番话进退有余,刘婶听着心里舒坦,“行嘞,有需要就通知一声,我肯定抽空去帮忙。”
寒暄一番,薛子兰挽着张行舟手臂,转身要回家。
临走前,刘婶叫住两人:“对了,听说行舟转正了?我差点忘了道喜,恭喜恭喜啊。”
两人脚步一顿,薛子兰回过头问:“婶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行舟他妈说的呀,这是天大的好事,行舟他妈别提多高兴了,逢人便夸行舟有出息,惹得村里人个个羡慕的哟。我家小宝以后也这么有出息,我闭眼都值了。”
薛子兰与张行舟对视一眼。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第25章 打药
烧窑那天, 薛子兰并没有去喊刘婶。
刘婶瞧见她忙得不可开交,主动凑上前帮了半天的忙。
窑烧了一周,期间全由烧窑师傅把控, 起初火烧得旺, 炉灶进风口留得大,眼见窑底的土砖变成红色,火慢慢转小, 等到顶部的土砖也转红, 就可以封窑了。
封窑后闷了十多天才开窑。
这一打眼的工夫, 偷偷溜走大半个月。
门前菜地的蔬菜苗已经长得几寸长,可以重新移栽。这些时日, 都由张远洋过来照顾,连她菜地的苗也顺带被照顾。
取砖那天,瓦工师傅们过来打地基。张远洋挑着两桶人工肥在菜地点粪,把一帮老师傅们熏得够呛。
“哎哟张远洋,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今天吹南风, 你站在上风头浇粪,是想熏死我们这帮老家伙啊?”
被调侃两句, 张远洋哈哈大笑,“上午还吹着北风呢,哪晓得下午就转了风向, 这怪不得我, 怪老天爷刮的风向不对。”
张远洋浇完粪水,凑在水沟前洗了手, 忙不迭过去帮忙码砖。
薛子兰从屋子里翻找出一双白手套递给他,“戴上吧, 不然要磨破皮。”
张远洋接过白手套,三两下往双手一套,蹲下身子继续码砖。薛子兰透过他的身影,眼尖地发现他背后一片长势旺盛的豆苗地里明显缺了一小块。
豆苗已经齐膝,莫名缺了一块,很是显眼。
薛子兰担忧地问:“是咱们放砖的时候不小心压死一小块吗?”
这块种满大豆的地是吴伯家的,吴伯六十来岁的年龄,家里两个女儿都嫁去外地,每年只偶尔回来一两趟。他常年跟着老伴一起生活,老两口很是孤苦伶仃。
“真是放砖压死的,那得给他补上。”不能欺负老人家。
“别别别,你别把锅往自己身上背。”张远洋连忙摆手,“这赖不上咱们,这是李二狗子放牛的时候糟蹋的,要赖就赖李二狗子的牛。”
薛子兰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瞧见了啊。”张远洋一脸坦然,“我当时就在旁边给菜苗浇水,那李二狗子牵着牛在水沟旁喂水,牛喝饱了水不肯走,顺着豆苗嚼了几口。”
“二狗子也是个坏心思,看牛吃得起劲,也不拉绳,硬是让牛啃秃一片。所以这压根和咱们没关系,你不用操心。”
薛子兰听着没吭声。
她双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大哥,你既然瞧见了,怎么也不劝一声?”
“劝?我才不劝呢,这关我什么事?”张远洋不以为意。
这块地是吴伯家的,二狗子的牛啃了吴伯地里的大豆苗,这事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费那个口舌做什么。
“再说了,二狗子的大伯是村长,他作威作福惯了,我腆着脸跑上去插手,是嫌自己身上仇恨还不够多?”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