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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痛快。
这数百年来,天雷加身之苦,漂泊无定之郁结,在这场血雨之中,得到了慰藉。
……
直到这院中再没有凡人的气息,谢淮才停了下来。
他走到听夏的尸身前,扶正她的身体,又用仙力将头颅和被毁去的双眼复原。
半蹲下来,仰头看着听夏的脸。
“听夏。”
“我已经找到能够免受天雷之型的办法了。”
“九方的力量转世了,只要让那力量回归九方的仙身,就有办法重新引入天界仙力到达地界。”
“……”
“你会后悔吗?”
自然没有人应他。
谢淮垂眼,一滴泪珠滚落在听夏的膝上。
“我会忘了你的。”
“就像忘了他们一样。”
就像忘掉那块玉石之上所有的名字一样。
“但在忘了你之前,我会为你带来你喜欢的东西的。”
谢淮拭去眼角的泪,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伸手替听夏捋了捋额角散落的的发丝:“和你同一个死法,好不好?”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你们结亲时立下的誓言,一定得要兑现才行。”
他将听夏抱回屋内安顿。
随即重新回到院内,坐在一旁,等人回来。
桌上冷掉的茶水被喝完的时候。
院门被推开了。
谢淮第一次看清这个将听夏诱入凡尘的男人的模样。
院内还躺着那几个男人的尸身。
听夏的夫君面上显出惊恐:“你…你是谁?是你杀了我的兄长?”
谢淮随意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轻轻掂了掂,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我杀了你的娘子,你不来报仇吗?”
“怎怎么可能。” 男人打着哆嗦,慢慢后退,面上惊疑不定,“我娘子……是仙子,你怎么可能能杀得了她?”
谢淮的手顿住,歪了歪头。
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的娘子是仙子?”谢淮手中的刀渐渐握紧。
以为将他唬住,男人抻了抻脖子,:“你这混账,敢杀我家中兄长,等我娘子回来一定要你好看!趁我娘子不在,你最后速速离去。”
“原来是你说的。”
张开闭口,便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说出听夏的秘密。
想来,也是由他告诉给那些男人听夏之事。
才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
谢淮心中怒气翻涌不歇,那把砍刀飞掷而出,直击男人面门。
但砍刀却被一道屏障弹飞出去。
男人脖颈之间掉落出一串珠串。
谢淮只扫了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属于听夏的法器。
怪不得这男人有恃无恐,见着满院尸身却并未立马出逃,原是有听夏的法器傍身。
怪不得听夏这般容易便被那几个肮脏凡人斩下首级,原来是将法器给了他。
谢淮一步一步朝那男人逼近,理智慢慢崩溃。
看着男人的脸,谢淮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重新拾起那把砍刀,他想,重罪就重罪吧。便是有听夏法器相护,这个人也必须死。
那夜,他用曾与听夏相和的笛音破开了听夏的法器,笛子寸断,珠串崩裂。
谢淮的仙力也几近枯竭,但好在还够杀一个人。
他提起砍刀毫不留情地斩下了男人的头颅。
血溅在两败俱伤的笛子和珠串之上,血色遮住了谢淮的双眸。
一如现在。
谢淮的双眸通红,命悬一线之际,无人不胆寒,仙也不例外。
他忽地想到。
也不知道当年听夏死时……害不害怕?
谢淮闭上了双眼,神魂内视其中。
地界天道的力量已经破开了他的脏腑,他周身灵气极快地溃败,生死只在瞬息。
只差最后几步路,棋子已经就位,他不能死在这里……即便将那个东西交出去,也还没到绝路。
谢淮咬牙,从齿缝之间漏出那个深埋于心的地方——
“横秋剑府,三寸地牢,空无山中。”
——九方仙身所在之地。
话音落地,只在须臾,地界天道的气息就散了个干净。
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