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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呢?”

  相召南仍是举着豆浆,仿佛是害怕桑也会认为他被烫伤之后有怨气,柔声道:“你的衣服沾了酒,我叫人送去干洗店了。”

  “先吃点吧,医生说你身体不好,不能不吃早餐。”

  桑也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目光。

  他在M国时经常忙碌,早上只喝一杯冰美式,勉强垫一下肚子就开始处理工作,久而久之对早餐没有多大的欲望。

  “不必。我待会叫助理送衣服来,你可以出去了。”

  相召南无动于衷,“这酒店管理很严格,你的助理来了也上不来,还是吃点吧,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你吃点我就把衣服给你。”

  桑也登时站起身来,直直看向相召南。

  相召南看似处于下风,实则步步紧逼,逼得他喘不过气来,毫无选择。

  还以为他变了。

  其实他一点也没变。

  还是一样的令人作呕。

  桑也握了握拳,夺过豆浆杯,喝了一大口,结果豆浆太烫,刚一入口就烫得他哇的吐出来,悉数吐到了相召南的西服上。

  相召南愕然站在原地,桑也同意吃早饭带来的喜悦还没过脑,就被桑也可能被烫到了的想法冲散。

  他没有管自己西服上的污垢,直接从桑也手中拿回豆浆放在床头柜上,之后立马取出抽屉里酒杯备的冰山矿泉水拧开,连忙递给桑也。

  桑也这时也顾不上别的,接过来灌了两大口,才感觉喉口火辣辣的痛感减轻了些。

  他捏着矿泉水瓶,面对相召南殷切的照顾一时有些无措。

  最后他说:“你自找的。”

  相召南神色自若,“嗯。”

  桑也气不打一处来。

  “衣服给我。”

  “再吃个包子。”相召南转身拿起袋子,挤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菜包,“听其他顾客说这家店的菜包很香,配方和外面的不一样,你尝尝?”

  桑也冷着脸,听相召南说着一些情侣之间的日常话。

  “吃不下。”

  相召南没有动。

  桑也胸口堵了一口气,抢过包子,刚想一口塞到嘴里突然想起方才的事故,这回谨慎了些。

  先是用贝齿靠近菜包,轻轻咬开包子皮,紧接着吐出淡粉的舌头感知温度,确保不会再次被烫之后才一口喂进嘴里。

  他咽下之后,问:“这样可以了吧?”

  相召南似乎又要提出什么要求,桑也拧眉:“别得寸进尺。”

  相召南的动作一滞,两秒钟后扬唇一笑,“好。我去给你拿衣服。”

  衣服就被他放在客厅,如果桑也硬要闯出去,肯定会发现它们,但好在桑也没有,庆幸桑也没有。

  他把衣服取出来放到床边,没等桑也说什么便自觉离开了卧室,还帮忙带上了门。

  但桑也并不信任他。

  等人走后,他等了半分钟,特意去锁了房门才开始换衣服。

  衣服很合身。

  一件熨帖的白色衬衣,外搭一件浅咖色风衣,西裤布料柔软却又直挺,很有型。

  这时还在夏末,尚未降温,在室外单穿衬衣便足够,但室内往往开了空调,还需要加一件外套。这样看,这套着装还挺合时宜。

  穿好之后,他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思绪冲得头脑发蒙。

  他看着镜中衣裳合身的自己。

  这三年里他偶尔锻炼一二,虽然因为手术后遗症的原因身体比常人虚弱些,但都在内里,表面上看,他的臂肉的确比过去结实了些。

  但因为骨量小,穿上衣服后看不出来,仍是单薄清瘦一片。

  和三年前没什么不一样。

  心中蓦然感到无尽悲凉。

  那四年里,相召南给过他钱,却没有给他买过一件衣服。

  桑也对相召南穿多大码的衣服多大码的鞋无所不知,但那时的相召南肯定不知道桑也穿多大的衣服,也不知道他爱穿哪个牌子。

  而现在,当一切都结束了,相召南突然带着一套他的尺码的衣服闯了进来。

  好像那四年他的付出都是枉然。

  做那么多,说那么多,都不如给相召南一个巴掌管用。

  桑也不自觉攥紧了拳,指尖扣得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

  半晌,等那股遽然涌上头脑的不甘散去,他才松开手。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等自己的呼吸频率恢复平稳,才打开门走出去。

  桑也一路往外,没有看相召南一眼,朝着套房房门走去。

  相召南似乎有些情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桑也!”

  桑也的手刚落到门把手上,还没用力,听见这猝不及防的一声,下意识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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