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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啸捧着手机,久久未回神。

  ……

  罗闵醒来时身边没人,输液停了,留置针还在,他试图站起身,四肢不像自己的,摇摇晃晃如初生的羊羔,倒回了一团毛毯中。

  环境很熟悉,正是裴景声第一次捡到他来到的宠物医院。

  兜兜转转,似乎回到原点。

  但时间确实在向前走,改变了什么,罗闵说不清。

  他还是没能找到遏制变身的方法,止疼片只能屏蔽部分感知,甚至反而使自己陷入无感无知中,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身体的异样。

  尾巴蜷曲到身前,是绝不会在人类身上出现的器官,每一次变身都不在他掌控之中。

  蓝绿色的眼瞳盯着摇晃的尾尖,又有哪一次他不在焦虑与担忧中度过,要如何善后,怎么向熟悉的人解释他消失的经历。

  没人知道他是黑猫,黑猫和他成为独立的两部分,这么做又真的是对的吗?

  他抵触着成为一只猫,昨晚是他第一次仗着自己是猫半是清醒半是放纵地发疯,是真的难以控制吗,罗闵给不出答案。

  罗锦玉死了,罗闵无数次地重复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是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

  他脱离了罗锦玉,却发现自己仍然迷惘,没有爱好,没有慷慨激昂的梦想,他只是继续生活,走上他应走的道路,仅仅是活着。

  也许罗锦玉正是预见了他的未来,那把刀才握在他的手上……

  成为一只猫,是她与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变故,是轨道之外。

  作为一只猫的生活,又应该怎么样?

  指甲伸出爪垫又收回,至少伸缩利爪是人类无法做到的事。

  孙秘书跟着裴景声进入房间,正巧瞧见罗闵盯着一张一合的前掌瞧。

  “它在踩奶?”裴景声停住脚步,略带疑惑。

  “是啊裴总,文文刚找回来就在窝里踩奶了,性格真好!”

  孙宸快被黑猫一本正经伸爪子的动作萌晕了,心情激动,想他老板终于能好好说话,而不是什么事都能挂着笑阴阳怪气道:“猫看不住,这件事倒是办得不错。”

  这一次裴景声倒没反驳,黑猫醒来安安静静地没满屋乱窜,乖乖窝在毯子里已经足够惊喜。

  不过踩奶是想妈妈的意思?

  裴景声宁愿相信它只是想试试怎么自由伸缩指甲。

  他走近,罗闵停下手中动作,极其平静地与裴景声对视,尾巴盘在身前,很端庄。

  “不闹了?留在这儿继续扎针还是回家。”

  问得很有技巧,留在这儿就是扎针,回家就只是回家,用心险恶。

  罗闵不想再千里迢迢逃一次,叫了一声,表示自己选第一个。

  谁料连猫带毯一把被端起来,“好,回家。”

  “……”

  既然决定了还问什么。

  孙宸乐滋滋跟在身后,老板有猫果然更有人情味儿了。

  黑猫矜持地落座裴景声大腿,体面地保持距离,做好了挨过枯燥乏味的几小时准备。

  谁料车只开了十多分钟,便停稳,黑猫被裴景声裹成了球从车上抱下。

  入目,是高耸入云的建筑,孙宸只送到门口。

  门外,是寒风飒飒,门内,温暖如春。

  罗闵觉得热,用爪子拱开包裹严实的毛毯,被手挡住,手的主人不满发声:“就会窝里横,现在冷,别乱动。”

  后悔昨晚没多扇他几下。

  如果孙宸在一定会小心翼翼地抗议,养猫如爱子,怎么能打压式教育,要多多鼓励夸赞!

  比如说夸黑猫:文文生病了还有那么大力气呢,太棒了,真有活力。

  可见裴景声是多么失败的家长。

  罗闵没想那么多,当他想进一步表示时,电梯已经到达最高层。

  裴景声一手揽着猫,随意推开门,大块落地窗带来极致的采光,室内温度调得高,阳光大片洒进,分不清季节。

  猫被放在被晒透的猫窝里,绒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他很不习惯,站在上面踉跄了一下,扑倒扎进深处。

  裴景声没作声,看着黑猫在雪白猫窝里扑腾,见它力竭把它托出。

  不是用揪后脖颈的方式,而是手掌托在它身下将它举起。

  它已经不是母猫的小崽,自然不能再用那样的方式让它镇定。

  黑猫似乎没反应过来,显得呆呆的,黑毛在光照下透出红光,瞳孔眯成蛇一般的竖瞳,然而腹部却软得不能再软,温温热热的,比别的地方摸起来更舒服。

  裴景声不动声色地把收缩手指,黑猫就会觉得痒痒抖两下。

  好乖。

  罗闵难得放松,没有睡意,只是单纯地沐浴在柔光中,后腿蹬了蹬从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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