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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奉行大人只看那人有没有笼络的价值,丝毫不会考虑其他。庭院里娇养的副小姐们是他操纵控制利益集团的缰绳,仰赖他人鼻息生活的女孩们脖子上何尝不是也被他系了根绳索?她们没有独自谋生的能力,稻妻也没有那个环境,养女们想好好活着就必须在夫家站稳脚跟,想在夫家站稳脚跟就必须仰仗“娘家”的扶持……柊慎介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必须做什么,哪怕他要她们趁夜色切下丈夫的头颅,她们也得咬着牙办到。

  一圈看下来倒不如二小姐如今手里有权身后有人脉过得潇洒,哪怕别居另住也无人敢拿来说嘴。毕竟她是奉了家主的命令留在至冬使领馆,属于技术工种,一般人干不了这份活儿。

  能让她挂名主管离岛-鸣神岛的关税就更说明柊家主对二小姐的安排不一般,这样一位能干的小姐若是有幸落在自家可就太好啦!

  于是哪怕藤田少爷们并不愿意也还是不得不跟随母亲和姐妹们一起向二小姐问好。

  她妖异的异色瞳使得本人多了股非人的艳色,假如这样的姝色生在个舞娘或花魁身上他们会很高兴坐在她的裙摆下随着冶艳的靡靡曲调徜徉摇摆。但这姑娘名义上是他们父亲的上官,她手里也确实有罢黜某个官员的权力,这就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可爱了。

  ——因为她不是无害的,她手里拿捏着藤田家的命脉,所以格外不可爱。

  “我只是来看看,不耽误你们工作。”二百眯起眼睛笑,“我不懂这些,还是得依仗有经验的老人。”

  如果没有使领馆里那一幕,藤田税务官或许真就里外都糊弄着试图把她糊弄走。现在他可要老实多了,说话做事也谨慎许多:“您来是应该的,我们为柊家主尽忠,自然也就是为二小姐尽忠。都是家里的账本,您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

  她又不是天天都要跑来看,偶尔一次应个卯嘛,为奉行大人做事,大家懂。

  “藤田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二百脸上的笑容就像被黏上去一样得体。

  税务官一家外加他手下的属官就跟金鱼屁股后面沾着的便便一样跟在她身后行动,走过一处又一处精巧严整的园林,藤田私心觉得二小姐心情应该还不错,他向太太使了个眼神,藤田夫人拉着自己生的儿子走得稍稍快了些,更靠近二百:“您看那边的樱树怎么样?稻妻的造景艺术在很多地方学习了璃月的风格,但又和璃月不同,毕竟璃月是璃月稻妻是稻妻……”

  藤田的夫人正是前代勘定奉行的养女,严格来说她是现任勘定奉行柊慎介的“妹妹”,一把年纪还要辛辛苦苦哄新晋的后辈,也不知道她心里作何感想。不过不管怎么想她都全方位展示了一番自己的高雅情操以及艺术品味,就像展示一只琉璃晶砂落地花瓶那样。

  二百只管点头。

  是啊,璃月是璃月,稻妻是稻妻,稻妻自有国情在此,和别的国家不一样。只是勘定奉行在鸣神岛一地的税务衙门而已,就已经修建得雕梁画栋一步一景,当得“美轮美奂”四个字。

  她把这个新从散兵那儿学到的词用出来,被人如此盛赞的藤田夫妇脸上很是得意。

  “当年教习也说过我是养女中最好学、品味也是最好的,幸亏如此,今日才不至于让二小姐觉得索然无味。”藤田夫人很自然的回头看看心不在焉的儿子:“这孩子还在为公事忧心呢,实在不好意思……”

  她想说的是藤田先生这么多子嗣中只有她的儿子得到父亲青眼有继承家业的希望。二百假装自己没听懂。这位藤田少爷她知道的,外城赌场里的老常客了,经常被久岐大佬挂在嘴上警告荒泷派的成员。

  “嗯嗯。”二小姐很给面子但不太礼貌的胡乱回应了两声,然后就像是想要转开这个话题那样问道:“那些被家主派来的武士们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这个问题只有藤田税务官能回答,他故意让人堵住报信人的路,就是要让二小姐觉得武士们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忠心耿耿。

  他自己写信向奉行大人打小报告分量显然不足,只有二小姐也认为武士们不堪大用税务衙门里才能恢复到藤田家一家独大得旧日景象。

  “啊……”他拖着稻妻官吏常用的官腔,充满岁月带来的陈旧油腻感,“武士们呐,他们忙得很,非常忙,不好随便去打扰的。”

  在稻妻什么事能比接待上官更重要呢?连上官你都不能侍奉好,还有什么事能做好!

  二百还是笑:“嗯嗯。”

  武士们可不能走,武士们前脚走,后脚藤田就能把她架到梯子上下不来。现在这两边都想从她这里争取好感,做事也相对拟人些。如果只留下任意一边这份拟人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到时候税务衙门就会成为稻妻生物多样性与大缺大德展示台。

  【明明他们也曾经困苦过,为什么一朝翻身却要用更甚于自己所受苦难的百倍千倍去为难后来人?】

  她很想找个人提问,但是无处可问。

  藤田税务官没能从二小姐脸上看出有利于自己的表情,当然了他也没看出不利于自己的倾向。心里一边暗骂这姑娘不容易讨好,一边不停安慰自己她不愧是被奉行大人看重的姑娘。

  差不多将税务衙门内的园林景色欣赏了一遍,藤田夫人建议二小姐去茶室坐坐,也好叫家里的孩子们表演茶艺。

  “今日园中微风,还是廊下品茶赏景更风雅呢。”优雅的贵妇人捂唇轻笑:“离岛的樱花没有鸣神岛多,那边只能赏红枫。当年还在勘定奉行府时姊妹们欢快游戏真令人怀念啊……”

  字里行间全是她对那已逝青春的惆怅惋惜。

  众人停在木质台阶前,早已等在这里的侍女向前伸出白皙手掌——她在等贵客将木屐脱在手上,替来客脱鞋就是她在这里站上一整天需要做的事。

  她的年龄与二小姐相仿,想想不久之前自己过得还不如这个少女,二百浅笑着弯腰褪下木屐交给她:“辛苦你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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