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粉嫩的**神经末梢**,如同初生的嫩芽,竟然从他覆盖着银白金属的指尖边缘,顽强地探了出来!绝对理性的钢铁,在生命力量的冲刷和自身救赎的阵痛后,长出了感知世界的**血肉触角**。
钰羌的右眼,最后的光明正在迅速褪去。但她的心却无比清明。她听到了光合幕布转化能量的嗡鸣,听到了宇宙深处亿万痛觉玫瑰连接的微弱胎音,听到了地球公民在虚拟空间投下赞成票的无声呐喊,甚至…仿佛听到了阿斯特指尖新生的神经末梢在真空中捕捉到的、第一缕宇宙风的微弱震颤。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右眼的最后一丝光亮。
永久的失明降临。
但在那永恒的黑暗中,在她空荡的左眼窝里,那朵扎根于脊椎神经的星辉白花,却绽放得更加圣洁,更加明亮。它是她感知宇宙的唯一灯塔。
钰羌面向着深邃的、此刻在她感知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的宇宙,那抹宁静的微笑,最终定格在她苍白而平静的脸上。她不需要再“看”了。她聆听着。以失明的双眼,以绽放的白花,以承受着宇宙所有伤痛的脊椎。
在她身后,在那被犁开的巨大地球裂口边缘,在那暴露的悖论水晶纪念碑粗糙的基底岩层上,新的能量正无声地汇聚、流淌。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刻刀,在坚硬冰冷的岩石上,蚀刻出最后一行燃烧着猩红与纯白光芒的碑文:
> “此处埋葬着谎言之泪,生长着真实的哭声——
> 请用伤疤书写你的物种编号。”
墓园的大门,永远敞开。星火的纪元,以痛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