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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坦然问出,等孟扶危的答复。

  孟扶危沉默了,即便是现在,他的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事能够激起他的情绪一样,就连自己的弟弟谋逆这样的事,他也冷冷静静地看着她做了,甚至还帮她料理了一个人。

  姚戚香也只是等着,她并不畏自己成了孟扶危的棋子,她只担心孟扶危会大乱她真正的计划。

  半晌,孟扶危开口:“孟家所有人,无人值得我如此。”

  第49章 第49章 孟元德必须死

  这句话, 怎么倒像是在说,他这番完全是为她做的?

  姚戚香不敢这样笃定,不过她眼下并没有心思去理这些朦朦胧胧的事情, 一门心思都放在孟元德的事上。

  孟元德要是这回没死成, 那黄琬那边可就糟了。

  这一夜一直等到天亮,殿前司那边才传来消息——孟元德写下的诗大逆不道,罪当问斩, 然而看在其是孟氏嫡子, 又未及冠的份上,改为了廷杖,杖六十。

  这判决一下来,殿前司将围府的人也撤走了, 只等着三日后行刑。

  看来, 她这公爹只怕是已经拿着金牌去求过情了。

  六十怎么够呢?六十杖可死不了人。

  姚戚香沉默了一会儿,让茗玉备车准备去姚家,应对此事,她还留了后手,但究竟能不能奏效就难说了。

  她是天刚亮就过来的,没有如上次那般直闯, 而是让门房的人去通禀了姚家主母, 得了邓穗音首肯,她才被请到正厅坐着。

  姚戚香是专挑这个时间来的, 姚振廷去上朝了,不在府上, 而邓穗音也没理由不见她。

  她等了差不多一刻,邓穗音才姗姗来迟,她瘦得厉害, 脸上都快皮包骨了,显露出比往日更甚的刻薄来。

  “真是稀客。”邓穗音进了屋,冷冷阴阳怪气。

  姚戚香也没耐心跟她兜圈子,她开门见山:“你不会真以为姚太初是自己寻衅才被打死的吧?”

  邓穗音显然愣住了,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少见而久违地亮起了几分光。

  “你说什么?”她恍惚地问。

  “姚太初,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姚戚香坐在一旁表情淡淡,“当时阿大不在他身边,这其中的内情,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问到的。”

  “怎么死的!”邓穗音急急问,她的声音因为激动甚至嘶哑起来,激动地像是要扑过来掐住姚戚香一样。

  姚戚香不卖关子,开口:“他去青楼招妓,看上了孟元德常点的姑娘,两人在房中被孟元德当场撞见,这才被打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邓穗音的神态,她并不心慈手软,说完了大概,还要细细形容起来:“听说,太初当时连滚带爬被踢下了楼,摔得头破血流,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只一个劲跪在地上求饶,周围的人看他是个傻子,便只站在一旁瞧热闹,孟元德哪里肯手软?亲看着手下将他活活打死了。”

  听到这里时,邓穗音已经在浑身发抖。

  姚戚香火上浇油:“听说啊,太初临死前,一直躺在地上喊娘,血流了满脸,别人却全在笑话他。”

  邓穗音身上抖得厉害,她紧咬着牙,脸上不住滑下泪来。

  这是姚戚香第一次觉得,邓穗音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的痛苦就这样不加掩饰地暴露在自己面前,她分明可以嚎啕大哭,却还要极力隐忍。

  姚戚香说不好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原本觉得,自己看到这样子的邓穗音,应该是会十分快意的,可她此时看着邓穗音,心里却只有平静,除此之外没有丝毫波澜。

  她就这样平静地等了一会儿,等邓穗音流干了泪,极力从自己崩塌的理智中找寻回一丝从容来,然后向她开口:“你告诉我这个,是想干什么?”

  姚戚香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想为姚太初复仇吗?”

  “就那么不体面死在了所有人面前的姚太初,还是被活活打死的,他的五脏六腑都出了血,而孟元德这个元凶甚至连一点皮都没破,逍遥法外至如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姚振廷那个黑了心肝的东西!!”邓穗音声嘶力竭,“竟然拿我儿子的命去换他的青云路!”

  姚戚香:“你怎知,这不正合了父亲的意呢?你难道真的不知,这么多年来,他有多厌烦姚太初这个儿子吗?一个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体面,反而是耻辱的傻儿子,说不定他早就想除掉了。”

  邓穗音的双眼冷得像一把刀。

  姚戚香继续:“不过,横竖雪姨娘已经怀了儿子的,你说,父亲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又有了个儿子的呢?”

  她的一番话引导意图很强,就是想让邓穗音认为姚振廷是故意想让姚太初死,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有一个儿子出生了,那么死一个傻的,还能为自己铺路,何乐而不为?

  就算这番话无凭无据,可一个心怀怨恨的人,本来就没有理智可言,今日她所说的这番话,邓穗音之后每次想起来,都会更加相信一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邓穗音直勾勾看着她。

  自从姚戚香出嫁,邓穗音觉得自己和这个继女之间,关系仿佛复杂了很多,她从前恨毒了姚戚香,恨不得她马上死,可现在回头一想,她对姚戚香加起来的那些恨,都抵不过今日恨姚振廷。

  邓穗音从没想过,她用心经营了一生的婚姻,今日会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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