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突然生了个念头——孟扶危是不是受伤了?今日天禄来禀报,会不会是瞒了她什么的?
刚刚孟扶危脱衣的时候她也没敢细看,回想起今日在千味楼中那般凶险,孟扶危真能毫发无伤吗?
想到此,姚戚香连忙起身下了床,她踩上软底鞋,慢慢朝着后面有光的地方走着,走得悄无声息。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听见一些声音,慢慢离得近了,她才听清这声音应该就是孟扶危的。
她听见几声短促的喘息,姚戚香心中一紧,下意识想他果然受伤了吧?而后便急忙往那边的屋子走,可走得近了,越来越近了,几乎仅仅数步之遥的时候,姚戚香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有些不对劲的。
不、不对,好像不是痛呼……
姚戚香怔住,孟扶危是在……他是在……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姚戚香像是燃着了的火,浑身都滚烫起来,她急急忙忙转过身往来路上走,第一次撞见这样的事,让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方才那个时候,孟扶危是真的想和她圆房吗?他并非在戏弄她,而是真的在询问她?莫非是看出她的抵触,他才改口要去更衣的?
姚戚香走得飞快,脸都快要烧红了。方才她走到门外,险些就要推门进去了,孟扶危应该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吧?还是赶紧回去睡觉。
可当她重新躺到床上的时候,反而全然没了睡意,脑子里全是刚刚听到的声音,朦胧的,混着水声,一下一下往她耳朵里传来,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弄得她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这一夜,姚戚香睡得并不安稳,于是在第二日孟扶危起身去上朝的时候,身侧刚动了动,她便醒了。
同房几次,姚戚香还是第一次瞧见他晨起穿衣的模样,之前她睡得熟,还以为会有女使进来伺候,今日见了才知,原来孟扶危都是自己更衣的。
姚戚香坐起身:“我帮你?”
她只是象征性问了一句,觉得按照孟扶危的性子,八成是会拒绝的,说什么不必了、不麻烦她了之类的,所以她依旧待在床上,并没有要下床的意思。
谁知,孟扶危开口:“好。”
姚戚香:“……”
她不得不起身,从孟扶危手中接过他的腰带,开始研究这究竟要怎么穿戴。
耳边传来声音教她:“翻过去,里面有个暗扣,搭在后腰的扣子上卡进去,不要太用力。”
姚戚香依话照做,很快她发现,按照这样的姿势,她不得不贴进孟扶危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身,鼻息间全部都是孟扶危的气息。
这是一个极暧昧的姿势,姚戚香尽量想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然而与此同时,她脑中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她听见的那些声音。
她摸索着,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孟扶危的后腰,她又忍不住想起昨夜孟扶危褪了衣衫站在床边时,她所瞧见的他紧实的腰窝。
根本……不像文臣,哪里都不像。
“够不到吗?”他微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晨起后的慵懒,就近近响在她耳畔,像是在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姚戚香本能地一颤,想要往后缩,然而孟扶危已经将双手搭上她的手背,就着她的手将腰带给扣了下去。
他十指修长,能够完全将她的手拢进去。
姚戚香懵然,她忙说:“我、我不大熟练。”
“无妨。”他的声音始终淡而又淡,好像从来没有什么情绪,“多试几次,就好了。”
姚戚香这才意识到她给自己埋了个坑,她一时兴起而已,难道还有下回、下下回不成?
“你这两日,似乎不必去云栖堂请安?”孟扶危穿好了衣服,垂眸看着她。
“嗯……”姚戚香拖长了声音应着,她没好意思说她在公爹的茶水中下了壮阳药,使得常氏不能早起,另寻了旁的借口,“婆母这些日子身子不适……体恤我,让我不必过去。”
孟扶危的眼中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只是姚戚香低着头,她没能看到。
他道:“嗯,钟嬷嬷那边,若是觉得累,可以跟她告假,你让茗玉去知会一声,自己歇息便可。”
真的!?姚戚香眼前一亮,她蓦然抬头,便与孟扶危那张脸直接对上,他子夜般的双眸投下,其中仿佛有淡淡的星辉闪动。
姚戚香呼吸一轻,目光从他的眉眼,扫过他淡色带着薄红的嘴唇,看上去似乎很好亲。
梦中的触感好似还能感觉一二,姚戚香情不自禁回忆起昨夜梦里她是如何与孟扶危亲吻。
荒谬!她何时竟开始纠缠起这些来!都怪孟扶危,昨晚好好的脱什么衣服!
“好,我记着了。”姚戚香忙又别开了眼,否则她真怕自己不由分说去亲他一口。
美色向来是误人的。
穿戴好了衣服,姚戚香便目送孟扶危离开,他走了几步,又折身向她瞧来,颀长身形站在轩窗处投下的晨光之中,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温暖。
“你可还要去姚家?”他道。
姚戚香自然是要去的,她让红绡把事情都办了,怎能不再去推把力?
于是她点了头。
“嗯,等我下朝回来,我陪你去。”
说完,他不等她回答,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