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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承天寺塔

>   见众人喜笑颜开,嵬名白云乘此机会,偷偷靠近种溪,朝他后脑勺轻轻用手指头弹了弹,马上躲到费无极身旁。种溪以为费无极在逗自己开心,没想到嵬名白云捂嘴在笑。有乾顺在场,种溪便不好与嵬名白云追逐打闹,只能摇摇头乐个不住。费无极见状也只好羡慕不已,毕竟萧燕不在身旁,去了西夏大漠里的大湖。费无极举目四望,不觉心也飞向那里去了。

  顷刻,燕丹引路,嵬名思能伴随乾顺,张叔夜陪在身旁,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嵬名白云紧随其后,众人拾级而上,登上承天寺塔。越来越高,只听的是台阶咯吱作响,脚影乱动。来到塔顶,乾顺和嵬名白云对舍利塔顶礼膜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只是惊叹舍利塔的精雕细琢。一座金碧辉煌,小巧玲珑的镀金宝塔,想必是曾几何时的天竺国来的宝物。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与张叔夜站在塔顶小窗前,不由推开小窗,放眼望去,只见这兴庆府,果然也是富丽堂皇,应有尽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湖光倒影,垂柳荡漾;大街小巷,人来人往;酒楼茶肆,人头攒动。好不兴隆,好不热闹。 绿瓦红墙,绿树成荫。波光粼粼,小舟穿梭。不觉远处鸟雀翱翔,眼前耳边风铃动听。

  不多时,众人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走下宝塔,来到斋堂,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的张叔夜,盯着茶碗里的东西叹道:“这小小红果,倒也姗姗可爱,不知何物?”燕丹道:“这便是枸杞红果,乃我大夏国宝。苏东坡可是对此,视如珍宝,喜爱有佳。听说当年在黄州山坡,苏学士就亲手种植此物,用于疗养他那早生的华发。”

  种溪笑道:“苏东坡在《念奴娇赤壁怀古》里说了,‘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燕丹道:“老衲当年在东京也与苏东坡是故交,故而知道他许多故事。他有一日和我会面,我们相会在汴河边一个茶肆。他购买了我大夏国的枸杞,便对我说‘枸杞此物,最是天下奇珍异宝,大可延年益寿。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当年觉得他在开玩笑,如今才明白,他所言极是。老衲如今时常食用枸杞,故而神清气爽,无病无灾。”

  张明远道:“在下想起来了,在贺兰山下,有人提起过。”费无极马上笑道:“景仁忠说过。”种浩道:“我早听说过此物,只是无缘相见。”种溪道:“京兆府有人卖这个,我听说来自西夏,便想购买,可惜太贵,当时没带许多银子钱。”嵬名白云道:“原来你是个穷鬼,可我听说大宋国富民强,你如何会是穷鬼,岂不匪夷所思?”乾顺听了乐个不住。张叔夜等人面如土色,却无言以对。

  张叔夜缓过神来,寻思道:“嵬名白云此话虽说颇具讥讽意味,但颇有道理。我大宋如今富商大贾多如牛毛,列国皆以为国富民强。但他们哪里知道,大宋子民的苦衷。且不说‘花石纲’祸国殃民,单论太祖皇帝以来,历代大宋皇帝为了收复幽云十六州,便是劳民伤财。再者西夏滋扰西北,如今蔡京、童贯一手遮天,主动讨伐西夏,搞得西北边关穷兵黩武,民不聊生。京兆府如今非汉唐模样,为了对付西夏,都成了边陲重镇,岂不令人感慨万千。眼下不说也罢,免得令人痛心疾首。莫如说说枸杞,便不再心烦意乱。”随即叹道:“没曾料想,无极果然好记性,本官都忘记了。枸杞此物要说起来,并不新鲜,《诗经》就有记载,在河套之地,两汉也有种植,大唐也有食用,不过目下我大宋却难以拥有,实在可惜。”不觉仰天长叹。

  听了这话,乾顺心想:“可惜什么,难道你宋朝还想白日做梦不成?此枸杞红果,多见于河套白河之畔、贺兰山下、河西走廊。你宋朝恐怕是望眼欲穿了。”想到这里,顿时定了定神色,一言不发。

  张明远也大抵明白了张叔夜所说的可惜,不觉自思道:“的确如此,我大宋如今望眼欲穿之地,何止河套、贺兰山、河西走廊,难道那幽云十六州,就不是其中的感慨万千么?”想到此处,不觉热泪盈眶,为了避免尴尬,赶忙端起茶碗以示遮掩。

  这一幕,恰好被费无极看得仔细真切,费无极不由也寻思开来,没曾料想,喝茶还喝出了忧伤。不知是乾顺有意安排,还是张叔夜大人自讨没趣。明远师兄又这般光景,岂不让乾顺笑话。不觉红了半边眼圈。种浩也是神情肃穆,不觉红了眼圈。种溪虽说素日嘻嘻哈哈,但听了张叔夜的话,也是感同身受,面露难色。嵬名白云不看别人只盯着种溪,见他如此,心中也明白过来,不觉也替种溪闷闷不乐。说来也巧,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这般样子,又被张叔夜发觉。

  张叔夜心想,这四个小兄弟果然性情中人,不过也怪自己,说什么可惜不可惜,岂不自寻烦恼。目下这般尴尬,要马上说些话,加以掩饰,就道:“夏王礼佛,世所罕见。”

  张明远马上会意,喝了口茶水,道:“南朝梁武帝礼佛,才世所罕见。”费无极也喝了口茶水,笑道:“何出此言?”种浩道:“那是兵荒马乱之际。”种溪道:“何止兵荒马乱,实乃改朝换代如同家常便饭。草头将军做皇帝,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嵬名白云看向种溪,乐道:“你这嘴真好笑,草头将军是什么将军?”

  种溪道:“你问你爹爹去。”嵬名白云本欲嬉戏打闹,但乾顺在场只好用手捏着自己的长辫子,低着头,默然不语。乾顺道:“梁武帝,何许人也?”张叔夜介绍一番,乾顺点了点头,了然不惑。

  张明远见乾顺意犹未尽,便笑道:“我倒记起一句诗来了,正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大唐杜牧所言极是,梁武帝舍身佛寺的故事,在中原,尤以江南,实在家喻户晓。”嵬名白云马上抬起头,喜乐无比之际,叫道:“我最喜欢这首诗了。”随即吟诵开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众人无不惊讶万分,皆赞不绝口。种溪见眼前这嵬名白云如此聪慧,就喜上眉梢,不觉赞道:“没想到,西夏的姑娘也会唐诗。”嵬名白云瞪了一眼种溪,一脸不悦,冷冷的道:“怎么,莫非瞧不起我西夏姑娘?你们宋朝姑娘也不过如此,听焦彦坚说,你们宋朝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风一吹就倒,尤其那东京青楼女子,最是红颜祸水。侧着身子,卖弄风骚。张口大爷,闭口小爷,除了从男人身上捞银子,恐怕也只会哭鼻子罢了。”

  种溪也不生气,辩解道:“那你可就道听途说了,东京青楼里的姑娘,才不会那样,他们可都高雅的很,只会坐在楼上等待,不会那样张牙舞爪。”见嵬名白云白了一眼自己,又笑道:“你可知我大宋有一位李清照?”

  嵬名白云冷笑道:“有且只有一个李清照,岂不曲高和寡,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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