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断壁,楚天骄被废的惨状、楚轩那如神邸般淡漠的眼神......一幕幕在脑海里炸开。
老者蹒跚着走到院子里面,望着阴沉的天空,声音陡然拔高:“你们忘了吗?当年楚轩的母亲,那个被我们楚家逼走的女人,是如何凭一己之力让楚家成为龙国第一世家的?国主对她礼遇有加,当时连华公主都要敬她三分!”
“如今楚轩归来,身上的真龙之气比当年他母亲还要强盛百倍!你们真以为,国主会为了华公主,去得罪一个能轻易碾死圣师的怪物?”
老者的话如惊雷劈在众人头顶,楚荣的脸“唰”地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些年国主与华公主明争暗斗的传闻,楚家高层谁人不知?
华公主倚仗国主胞妹的身份横行霸道,早已让国主心生不满。
而楚轩的母亲当年对龙国有再造之恩,国主心中那份愧疚与忌惮,又岂是华公主能比的?
“完了......全完了......”不知是谁先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楚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前的嚣张与侥幸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更可能押错了整个家族的命运。
......
此刻的太医院偏殿内,檀香与药草气息交织。
华安妮身着金线宫装,正蹙眉盯着铜炉内翻涌的紫黑色药汁。
几名老太医战战兢兢地捧着玉匣,匣中躺着的九叶玄参正渗出莹润的汁液。
这是华安妮耗费十年才寻来的补肾圣药,专为助楚天骄稳固圣师境界的根基。
“小心些!”我爱你突然厉声呵斥,吓得右侧老太医手一抖,本该放入三钱的锁阳草粉竟多撒了半钱。
药粉飘入铜炉的刹那,华安妮扬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得老太医鼻血长流:“废物!我儿的修为是你能耽误的?若有半点差池,我扒了你的皮!”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殿门“砰”地被撞开,一名浑身是汗的亲卫跌跌撞撞冲进来,腰间令牌还带着楚家特有的家纹。
华安妮猛地转身,凤目圆瞪:“慌什么?没规矩的东西!”
她掐住亲卫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最好有要事,否则本宫剁了你的脚,让你这样跌跌撞撞的!”
“华公主饶命!”
亲卫痛得龇牙,却顾不上疼痛,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天......天骄少爷他......他成功突破圣师境界了!”
“哦?”
华安妮挑眉,怒意稍减,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我就知道我儿天赋异禀。区区圣师境界,不过是开始罢了。”
她松开手,抚了抚鬓边的赤金步摇:“接着说吧,你这般慌张,肯定还有别的事吧?”
亲卫扑通跪地,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可......可是楚轩来了!他......他把少爷......把少爷的修为......又废了!”
“你说什么?”
华安妮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下一秒,她抬脚狠狠踹在亲卫胸口,将人踹飞出去撞翻药架,瓷瓶碎裂声混着药材滚落声刺耳无比。
“放屁!”她指着亲卫的鼻子尖叫,眼神中写满了癫狂:“我儿已是圣师!楚轩那野种拿什么废他?!”
亲卫咳着血爬起来,脸上满是恐惧:“千真万确啊华公主!少爷突破后与楚轩交手,结果......结果被他一招秒杀,四肢都被废了!楚轩现在正往宫里来,说要......要让您亲眼看看......”
“住口!住口!”
华安妮尖叫着捂住耳朵,精致的妆容因暴怒而扭曲:“定是你看错了!定是楚家那群废物谎报军情!”
华安妮又想起自己与楚轩定下的五日之约,更是怒火中烧。
“说好五日之后决战,他竟敢提前动手?!”
可亲卫眼底的恐惧不似作伪。
华安妮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冰水浇头。
她再也顾不上炉中的补药,提着裙摆就往外冲,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汉白玉台阶。刚冲出太医院院门,便听见宫墙之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夹杂着楚家亲卫惊恐的哭嚎:“保护华公主!楚轩杀进来了......!”
“放下我们少爷,快把我们少爷放下!”
喊杀声如汹涌浪潮,却在瞬息之间骤然沉寂。
宫墙之上,原本翻飞的旌旗停止了摇晃,死寂如潮水般漫过整个院落。
华安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远处再次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密密麻麻,似有千军万马压境。
然而,这阵脚步声仅仅持续了片刻,便如同被利刃斩断般戛然而止。空气里隐隐传来皮肉撕裂的闷响,混着压抑的惨呼,很快又归于死寂。
华安妮望着空荡荡的长廊,只觉后颈发凉,先前的嚣张跋扈早已被恐惧吞噬。
就在她双腿发软之时,一名浑身浴血的亲卫突然从拐角处爬出,胸前的伤口外翻着,露出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