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对此紧张也期待,而几天后的剧本围读,她才终于见到了金宥利本人。
当时她形单影只地站在酒店会议室外,身旁几个演员还在说话,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哄闹。
奉颐循声看去,转角处乌泱泱地来了七八个人,正中央的女人薄薄一件白色外套,戴着粉色鸭舌帽,五官略施粉黛,浑身上下是常年养尊处优与大场面沉淀下来的稳,就那么一两步的身段,便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奉颐定在那里。
从前只在新闻中见过的大影后,如今就在她的眼前生动起来。
金宥利本人看着比荧幕前更为松弛大气,因为她的到场,气氛忽然就热络起来。
她从善如流地与导演及各个同事打过招呼,身边的助理更是体面又周到地将买来的咖啡一一分给大家。
奉颐接过助理递来的咖啡,礼貌道了个谢。
那一口咖啡还没喝下去,眼前忽而一晃,金宥利竟然主动向她走了过来。
对方缓缓叫出她的名字:“奉颐?”
还没出击对方便迎了上来,奉颐有些意外,回握住她:“金老师您好,久仰大名。”
金宥利笑眯眯地:“你就是常师新签的新人?他这人脾气虽不好,但眼光确实不错。”
说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她身后:“常师新人呢?今天这种日子,你的经纪人也不知道来替你打点打点?”
双瞳剪水顾盼生辉,不过三两句话,话题却始终紧紧围绕常师新。
奉颐觉察出点儿猫腻,脑子一转,立马道:“他忙着就没来……大概过几天,会来探班。”
金宥利是个人情世故堆里起家的女人,自己的暗示奉颐这是听懂了,小姑娘反应快,她也算是听明白了奉颐的话,顿时满意点头笑起来。
就这么一句,让金宥利看向她的目光变了一变。
奉颐在那一刻发誓,过几天哪怕是绑也要把常师新绑到片场来。
金宥利待她的态度特别,许多事儿便不言而喻。在场的人个个都是火眼金睛,心里各自都有了个底。
从剧本围读到开机仪式,奉颐从曾经大合照的最边缘角落,到如今挤进了稍显居中的主角旁边的位置。
没有凌驾在绝对实力之上的东西反而来得格外轻松,她心底里没太多成就感,但总体来讲,还是雀跃偏多。
因为金宥利的缘故,电影请来许多客串的戏骨与大牌。
听说,李蒙禧也会来。
但听说他本人意向不大,导演和制片还在磨。
这个消息让奉颐为之一振,虽极有可能是捕风捉影,她当晚还是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西烛。
拍摄初期还没有特别忙碌,奉颐下了戏要么泡在剧组里观摩专业的老演员们的状态,要么就呆在酒店里钻研第二天的表演。
四月上海多雨季,连着阴了好几天,某天晚上她忽然想起西烛之前说的:“将来要是考上南京的大学,我就去上海玩,最好是四月春季,下过雨的半夜,那时候的外滩人少,有灯,整个城市就会笼罩一层末日世界的孤寂感。”
西烛是个喜欢孤寂自闭气氛的人,比起白日热闹喜庆的街道,她更钟意凌晨过后无人的死寂长街。
她的想法从来都特立独行。
奉颐现在人正在上海,此刻也正逢四月春,更巧的是,那夜上海正好下起了雨,于是奉颐一不做二不休,抱着自己的小相机便出了门,替西烛旅拍去。
出门的时候时间指向凌晨两点半。
她打车到中山东一路,下车的那块儿没什么人,除了银行门口站着两个躲雨的路人,就只剩不远处零零星星几个从酒吧出来的年轻人,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站在路边拦车。
昏黄路灯在夜色里投下三角形的光晕,在潮湿地面逶迤出模糊的光影,它绚烂而冷清,繁华又孤独。
奉颐毫不介意冷雨刮在脸上,拉起衣服上的帽衫遮雨,举起相机给西烛录了一段视频:“四月,雨夜,何西烛,这里是你最想来的上海……不过你要记得多带件外套,这里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
她说话轻轻的,像怕惊扰路人。录完后,她又咔嚓咔嚓地拍了好几张照。
李副导演的电话进来的时候,奉颐正准备跨过马路,拍一拍黄浦江对面的夜景。
凉风刮过,奉颐对着屏幕上跳动的“李副导”三字眉心一跳。
大半夜里导演给女演员打电话的亏她也不是没吃过,这种情况不是通知她换人了,就是给她一个酒店信息。然而现在情景再现,她也只能满心复杂地接起,忐忑地问好。
对方的声音却比她想象中更加敞亮:“奉老师?”
她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别扭地嗯了一声。
“噢噢,是这样,今天剧组的资方不是亲自来访么,就顺便关心了一嘴咱们电影目前的进度……”
奉颐听得稀里糊涂,一度怀疑副导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投资方的事儿能与她这个小演员扯上什么关系?
李副导:“……咱们郭导敬业,这不当场就想汇报么?结果资方那边说,这种小事儿就让奉小姐代为汇报。”
奉颐:“?”
“那现在,我就简单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