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瞬知道自己没有真正可以依赖的家人,习惯了将真实的恐惧一压再压,更接受了每次带着希望、再到希望落空的过程。
“宋教授在这方面是最权威的专家,如果这次手术结束,我还是没有好转,那该怎么办?”
景瞬瞳孔深处溢出细碎的担忧和紧张。
迟归迅速制止了他的坏联想,“别想那么多,会好的。”
景瞬不确定,“真的会好吗?”
迟归接住他的彷徨,“会,一次不成功,就来第二次、第三次,我会让人再去找其他治疗方案。”
景瞬呼吸微凝,“迟归,你为什么……”
迟归猜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给出最合适的理由,“你当初找我帮忙,不就是为了能够重新站起来?”
“既然双方拟定了协议,那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就不会食言。”
迟归正对着看向眼前人,口吻平稳而坚定。
“景瞬,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
一切都来得及?
霎时,景瞬心脏连同灵魂都跟着震了一拍。
他毫无防备地跌进迟归的眼底,那里的墨色比夜还要浓稠,对视之间仿佛能吸尽他所有的不安、迷茫和忐忑。
然后,他听见对方说:
“景瞬,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