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妾身自通医术,又同为女子,对女子的身体更为了解,若陛下信得过妾身,不如且让妾身一试?”
他闻言垂眸思量了片刻,似在探究她话中的可信程度。
钟离烟也丝毫不怯,好像对自己的话很有底气,静静地等着宋稷的回应。
“陛下......”
当归显然没想到,怎么会多出了一个胆大的女子,竟然敢主动来包揽为林选侍保胎的任务。
她明明受了主子命令,只要让陛下过去陪林选侍就好,这下节外生枝,可不好了,这万一......
片刻后,宋稷下定了决心,缓缓道:
“那好,就让你一试,若你敢使出什么计谋来残害朕的子嗣,朕保证,会让你自己求着朕去死......”
宋稷话中的狠厉在尾音打了个颤。
“喏。”
钟离烟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仪态万方的敛衽行礼,眼底流转着势在必得的锋芒。
随着宋稷的步伐,很快她就行至了一处秀丽别致的小院,林选侍的地位虽低,但宫院却被整理得一丝不苟,到别有一番美感。
怡兰堂。
跨过鎏金门槛的刹那,钟离烟便瞧见,殿内的雕花拔步床上,半倚着位大腹便便的女子。
月白色寝衣松松裹腰身,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唯有眉眼间的温婉秀丽不减。
望见宋稷的身影,那双秋水眸瞬间漾起涟漪:
“陛下,您可算来了......”
林选侍的声音起伏激动,尾音婉转如啼莺。
然而,当她瞥见宋稷身后陌生女子的面容时,手指不自觉攥紧了锦被。
钟离烟生得极美,远山眉下一双杏眼含着昭国人特有的灵秀,琼鼻朱唇间却又藏着北疆风沙磨砺出的英气。
这等容貌,任谁瞧了都要暗叹一句“此女只应天上有”,更遑论日日困在深宫里的林选侍。
“这位是......”
林选侍的声音陡然拔高,警惕的目光将钟离烟从头扫到脚。
宋稷在床边落座,语气却出奇柔和:
“昭国长公主,太后亲封的昭贵人。她自幼研习岐黄之术,朕想着让她瞧瞧你的胎像为何总不安稳。”
林选侍听闻这话,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她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陛下......不用了吧,毕竟臣妾不认识她,害怕她会加害于臣妾。”
林选侍质疑而忌惮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落入了钟离烟眼中,她也知道,自己的出现确实有些许突兀。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她只是需要一个能在宋稷面前表现的机会,这就足够了。
钟离烟适时地走近了一步,垂顺着眼,望起来似乎十分老实。
宋稷却依旧耐心十足,轻声解释道:
“之前李太医为你保胎,明明说胎像一切平稳,为何昨日就差点见了红,把朕也吓了一跳,只是让这位昭贵人与你把把脉,又不是让她亲自给你抓药,爱妃放心,这里有朕在。”
“不行!陛下,让李太医来,臣妾只信得过李太医。”
谁也没想到,表面看上去柔弱的林选侍居然这么抵触这个昭贵人,甚至不惜为此跟宋稷唱了反调。
钟离烟听了这话,不禁一怔,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疑惑,探视而望。
只见林选侍望着自己的眼里,敌意都快溢出来了,到是让她有些不理解。
左右不过就是把个脉罢了,自己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至于让她像看仇敌一样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