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依依手中算珠拨得越来越熟练,这几年她从私塾出来后便跟在李奇庆身后学经商。
李奇庆把大部分药商交由她打理,短短两年,不仅拓展了京城药商之路,生意遍布赵国,连同楚国都有涉及。清平镇曹氏水运早一年前被她以高价收入,如今已是李家的行当。
“舅舅,这是思礼从京城寄回来的信。”王依依递了信纸到李奇庆跟前。
两年前,王思礼在殿试上考得状元,回乡时王家村乃至清平镇挤满人影,众人皆是来一睹这状元风采的英姿。
状元郎身形挺立,红袍加身,身前跪拜的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此二人正是状元郎父母。而让人不解的是,这二人容颜明明不过二十五六,却有一个年到十四的状元郎儿子。
两人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长大的王思礼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五官轮廓酷似王林,却没有他眉眼中的凌厉,而是多了几分李慕婉的柔和。
王依依生的妍姿俏丽,姣若秋月,一双眸子像极了王林,性子倒是与李慕婉相似。李奇庆总觉在她身上瞧见了京城时的小妹。
李奇庆常揶揄夫妻二人,是否当真服用了那驻颜丹才永葆容颜的,李慕婉只是笑笑不作声。
“你拆开看看。”李奇庆手里腾不出空,王依依拆了信封,念给他听。
王思礼的信中提及了京城任职一事,又说了些关于商人之策,王依依很快捕捉到信息,“舅舅,咱们去京城一趟吧。”
“去京城?”
“对啊。”王依依说,“思礼在御前向皇帝请了恩,允他调查外祖旧案,平反了李家冤情,陛下撤回娘亲和舅舅不得入京的旨意,您如今可自由出入京城,舅舅怕什么?”
“去京城做什么呢?”李奇庆心神恍惚呢喃着,思绪繁杂。
“谈生意啊。”王依依双手撑着下巴,盯着似乎忙碌的李奇庆,只觉得他在掩饰什么。
“舅舅,你怎么了?”王依依打量着他,他不是这般犹豫不决之人。
“无事,你爹娘远游何时回来?”李奇庆岔开话题。
王依依撑起身,“爹娘去瀛洲游历了,前阵子回的信上说爹爹在那讲学,还要月余就回来,也不知呢。”
“不是说陪婉儿去游历,怎么又讲学了?”李奇庆抓着药单。
“爹爹从前不愿意接外地的讲学邀约,是因为放不下娘亲,”王依依说,“可眼下娘亲在爹爹身边,爹爹自然会愿意接受邀约的。”
这些年他在长乐县不少文人学子慕名前来与王林讨教,大儒的名号几乎传便赵国。
“临州那件事以后,给你爹造成的伤痛是深入心脉的,”李奇庆一副明了的样子,“自你们从燕州回来,此后,你爹娘就从未分离过,去哪都得黏在一块。”
“爹爹讲学时,娘亲就坐在其边上,”王依依说,“总归我是悟不出来爹爹所讲的道,娘亲就能听懂。”
“他们是心灵相契的伴侣。”李奇庆目含欣慰,又透出一股羡慕。
王依依帮忙摊着单子,习以为常的语气,“娘亲也就无意说了句瀛洲的海货鲜甜,爹爹便连夜寻了地图,计划游历路线,只留了张字条给我,叫我照看好祖父祖母。”
“你爹娘倒是会享乐啊。”李奇庆哭笑不得,这倒像是王林能做出来的。
王依依跟着他学经商,大多时候都住在镇子上,王林夫妻二人在外游历,她便搬回竹林小院长住,照顾祖父母。
两人寄了许多瀛洲物产回来,王依依望着铺子堆叠的物产,她每日从清平镇往来王家村,前阵子刚从临州选了匹千里马,从永陵港上的岸,有了马倒也不耽误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