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高攀

  所以冯玉是穿越到了,一个以女为尊的世界。

  并不是桀族这个民族认为女尊男卑,而是这整个世界它就是女尊男卑。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太大了。

  如果整个世界都这样,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它有着不同的天道——一个与原世界完全不同的规则机制,使这世界最终演化成了冯玉眼前的模样。

  虽然冯玉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知道一切都是自“阿罗加耶”始——阿罗加耶,新世界共同的祖神!

  “哈哈哈……”她一边向营地飞奔,一边止不住地发出疯笑。

  春骄节后的营地并不打算入眠,夜幕之下,篝火遍地。

  大伙儿白天玩得太过开心,夜里便毫无困意,索性喝酒划拳,通宵庆祝。

  眼见冯玉一路跑来,几个烂醉的巡逻兵便站起来,醉醺醺地问她:“哎,干什么的!”

  但冯玉直接把人一推,不顾她们的追逐叫骂,闯进了营地里。

  是很大的一片营地,查库汗人丁兴旺。

  女人们脸上贴着纸条,举起酒碗豪饮,摔跤叫板,好不痛快。

  狭小的帐篷难得落下帘帐,激烈的晃动体现着内里的火热,女人的深叹和男人的惊喘交叠在一起,尽是初尝人事的愉悦。

  有些年长的男人们在烹饪下酒菜,帮着收拾一地狼藉。女人们袒胸露乳,他们便羞得不敢抬头。

  更有些老妻老夫,被小年轻们火热的气氛感染,也拉扯着进了帐篷。

  不一会儿,她们的帐篷也摇晃起来,幅度可一点儿不比小年轻们轻缓。

  “哈哈哈……”冯玉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喜悦几乎扭曲了她的面貌,甚至无暇在意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为什么她天崩开局仍能得到各方善意,为什么她一无所有也能得美男投怀送抱,为什么她在此地从未缺过衣食煤炭,为什么她只是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而已,就已经被评价为绝世好人?

  直到现在冯玉才明白,那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这世界会爱她;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这里的人们会爱她;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她会享有一切身为人应有的权利,再也不用去呐喊,去怒吼,去争取。

  巡逻兵从后面给了她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嘴里痛骂:“天杀的中原狗,发什么狗疯呢!”

  这成了看客们最好的下酒菜,她们吹着口哨,大笑着嘲讽冯大人的落魄,还将碗里喝剩的酒向她泼去。

  但冯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她们笑,她笑得比她们还起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可真像是疯了一样,她甚至张嘴去接她们泼过来的酒液,连声大呼:“再来!好酒!”

  被巡逻兵一路拖出去时,冯玉就这样瘫软着身体大笑不止。

  她哪里还看得到自己阶下囚的处境,眼里早已只剩下万里高空之上,那任我遨游的广阔苍穹了。

  *

  就是这样的,中原人人敬仰的冯大人,在这一年的春骄节后,与拿到虎尾的桀族少年阿莫成了夫妻。

  不对,妻夫。

  桀族是一妻一夫制,所以成亲也算是件定此生的大事——尤其是对男人们来说。

  但是那一晚,冯大人不知为何失心疯了一样蹿进查库汗营地,还在混乱间被灌了几碗酒,拖出去时已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一早,冰雪消融,阳光普照。

  意识到自己是喝醉了昏倒的,冯玉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看到四周是帐篷,摸摸身上穿着皮毛衣物。

  但她还嫌不保险,出了门去,看到正在帐前生火煮饭的阿莫。

  她都来不及问阿莫什么时候把这些家伙事儿搬过来的,上去就抓住他的手:“阿莫,阿莫,我还在这个世界对吧?”

  虽然是以女为尊,但男人到底也不是一丁点个人想法也没有。

  有时候,阿莫是真心实意嫌她烦的:“你酒还没醒是吗?”

  冯玉摸摸身上又摸摸脸,扎扎实实地确定了这是自己,她就站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我就在这儿过了,我哪儿也不去了。”

  顿一顿,又一惊一乍地摸向自己的脖子:“啊,你们这儿有那种护颈吗?就是保护脖子的那种。”

  “……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你脖子受伤了?”阿莫放下手上的炊具就要来看她伤势。

  被冯玉一把推开:“不不不,别碰我脖子。答应我阿莫,以后任何情况下,千万不要掐我脖子。”

  *

  嗯……感觉症状更严重了。

  阿莫其实是有点担心冯玉的身体的,关于她的失忆,关于时不时的抽疯。

  但是好在,绝大多数时候她看着还比较有人样,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正常。

  当然,阿莫也做好了准备,即便以后她真的疯了傻了脑子不好了,那也要一条路走到黑——他怎样无所谓,但一定会把冯玉照顾好,只要他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她缺衣少食。

  所以这些对他来说倒不是真正要发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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