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弹了回归,像是铁器挖到了硬物,振得他本领一麻,“哎哟”一声叫唤起来。
“王妃,这底下彷佛有东西——”
他一声喊叫,引来了无数人的眷注。
谢铭月微微蹙眉,神经也愉快起来。
有发现,总比没有发现好。
她拎起过长的裙摆,走到喊话的战士身边,望着被深深翻开的地皮,又抬起头来,笑眯眯扫了一眼那满头大汗的战士,沉了声音。
“挖!接着挖!”
那战士得了号令,赶紧呼喊左近的人。
“来来来,先挖我这里,这底下有东西……”
几名晋军兵卒赶紧围拢过来,在众人人多口杂的研究中,速率极快地刨土。谁也没有想到,等硬物上方的浮土刨开,底下露出来的却并非什么毒药,而是一尊横卧的菩萨。
这都不打紧,很令人骇怪的是,那尊菩萨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方石圭,石圭上面刻着几个大字。
“晋逆无道,误国误民,苍天有恨,降罪人间。”
局势逆转,气得元祐在边上干发急,恨不得一把掐死谢铭月。
“你看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他扯着她的衣袖,比着口型,谢铭月一字不漏的看懂了他的意义。淡淡笑了笑,她看向口中高唤“菩萨显灵”和“菩萨保佑”的人群,低低嗤了元祐一声。
“你还真信?这一招儿,你表妹我早就用烂了。昔时在清岗县,我便用这一招糊弄过人了,结果比这几何了。”
昔时之事,元祐天然晓得。
可看她半点不发急,贰心窝子却在抽搐。
“小祖宗,我当然不信。可备不住人家书啊!你看着吧,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儿整个天下都得悉道。天禄起兵原就名不正,言不顺,这般一来,更得天怒人怨,史书留名,背上厚厚的黑锅,千秋万代都洗不洁净了。”
“谁说的?”谢铭月瞥着他,目光有笑意,“我的须眉,不洁净能行么?你也等着看吧,看我如何给他洗洁净。”
“……”
元祐无语瞪她,见她不像说谎,又压沉嗓音。
“那咱别耗着啊?该咋整,你说?”
谢铭月撅了撅嘴巴,有意无意地往背地那菩萨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来扫了扫还跪在地上的人群,莞尔一笑。
“不急,这戏刚开锣,主角还没上场呢……”
“主角?”
元祐一愣,看她神采并没有几许慌乱,激动的情绪又稍稍缓了几分,那一只早已经按到腰刀上的手也挪了开,正待扣问谢铭月主角真相谁,只见跪伏一片的人群背地,燕有望骑着浑体黑暗的大鸟踏雪而来。
“哎哟,我的祖宗,他咋来了?”
元祐落下的心脏,再次高悬。
老庶民这会儿认定是燕有望带给了他们千载难逢的瘟疫,为他们带来了老天的惩罚,估摸着内心都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呢,这家伙居然自坠陷阱。
“天禄,快回去——”
他摆动手,朝燕有望使着眼神儿。
可燕有望明燕就不买账,高高在上的扫了一眼跪地的人群,刚愎自用的走近了,刚刚姿势雍容的跳下马来,把马缰绳丢给随行的战一,将手上拿着的一件狐皮大氅,披在了谢铭月的肩膀上。
“你这记性!又忘了添衣。”
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叱责。
“你专门给我送来的?”谢铭月吐了下舌头。
燕有望盯她一眼,没有承认,也没否认,如果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被晋军将士围着的菩萨和石圭,眉头稍稍一皱。
“工作办妥了?”
“差未几……”
她拖着嗓子,话未说完,元祐就急了。
“你这摆了一地的烂摊子,叫差未几?”
“嘿,如许欠好么?有菩萨撑腰了,事儿就好办了。”谢铭月完全不睬会小公爷的燕眼,垂头拢了拢大氅,笑吟吟地撩向燕有望,“戏总得同事们一起唱才过瘾,如果老是我一片面唱,又有啥意义?”
“嗯。”又是一个字,燕有望也不知懂了没懂。
他高冷雍容的身姿和道貌岸然的样子,在人群中极为显目。从他为谢铭月披上大氅开始,在场的老庶民就已经发现他了。
“是泰王?”
“是泰王。”
有人问题,有人断定。而后,他们的目光,就不再看菩萨,转而纷纷朝燕有望看过来了,那一双双目光利箭似的,“嗖嗖”审视,几乎全都集于他一身。
“对,泰王返北,不许南进,以免惹恼上天……”
“请泰王返北,不许南进!”
看燕有望不吭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波浪似的,一波波推动,穿云裂石,响彻了整个天际。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语气还算比较客气了,真相没有喊“燕有望滚粗”。没有设施,谁让他们手上没有武器?谁让持刀披特的晋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