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与我,另有我们的同事,待在一处,春看绿芽夏摘花,秋赏黄叶冬弄雪,是何等的惬意从容?”
心情闲适了,她说得随意,可待她说完很久都没有听到燕有望的声音,这才反馈过来,这句话在目前来说,太过惨重了。万事俱备就欠春风的时分,她这完皆在给燕有望的起兵泼冷水。
歉意的一笑,她正筹办换个话题,突见政界上的人,同等放着小跑,急慌慌地往城门口奔去。就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即是一个城县,但不属北平府管辖。
他们是要从城外官道绕过去的,见状不由停下脚步。
“去看看。”
燕有望交托完,战一便点头,径直下了马,跟着那一群人往城门而去。远远的,谢铭月看着那城门口的人,越围越多,越围越紧,挨挨挤挤的人群里,宛若另有官兵在叫喊着什么,只惋惜她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未几一下子,战一回归了。
立于燕有望的马下,他禀告道,“爷,城门口在张贴皇榜。”
皇榜是国度有大事和要事才贴的宣布。闻言,燕有望面色微微一沉,“何事?”
战一道,“皇榜上说,湘王燕栋在藩地招兵买马,有谋逆之心……朝廷本欲查实再行决计,可湘王听到风声,竟在家中惧罪寻短见……现在野廷已清查湘王府,湘王阖家被抄……只一季子逃走。朝廷正在缉捕追捕湘王季子,张榜告诫,如果民间有私藏者,一经查出,以同罪论处……”
又有一个藩王出事儿了。
这一回不是被抓了,是死了。
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个王爷寻短见?
谢铭月的内心,泛着一层寒意。
从出了北平府开始,他们便换下了戎装与华服,做普通的客商装扮。谢铭月专门在燕有望的嘴唇上贴上假胡子,自家扮成他的小丫环,与别的人一道戏称他为“老爷”。一路走来,“丫环”调戏“老爷”的戏码一再演出,倒也颇有乐趣,哪怕是能手走的路上,她也以为妙不行言,以致于每每想到既然到来的烽火战事和不知要持续多久的“皇权争霸”,她内心就发沉。
“爷,前方即是桃源堆栈。”战一指着前方,“今儿夜晚,我们便在这小住一宿吧?”
战一过去时常往来于南北之间,对处所极是谙习。燕有望点点头,放眼望过去,前方是一片片绵延不停的山麓,季候尚未入夏,山上葱绿未见,黄枯一片,看着有几分凄意,但那桃源堆栈却建在一片绿洲里,就徘徊在枯黄的山脚下,看上去却有“世外桃源”的样子。
这几日,他们都尽量避开大的城镇,专挑小处所住下,即是为了免得惹繁难。
如果是谢铭月不在,他们一行人连夜赶路也是可以的。但现在有了她在,燕有望便不舍得让她跋山涉水了。
往堆栈的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泥泞。到了堆栈表面那一段,曾经稀稠不堪,马蹄深深陷在松软的泥地里,很难拨得出来,惹得几片面骂咧起来。
“你没瞥见,这厢基础就没生意做,咱啊,预计是头拔来宾。”
一行人正嘀咕着,里间便有一个妇人迎了出来,头上包开花头布,一身行头并不华贵,但却简略洁净,加上她燕净的肌肤和妖娆的身材儿,倒也穿出了一个风骚考究来。须眉考究气宇,女人考究风韵,这领导娘给谢铭月的第一影像,很像《龙门堆栈》里的金镶玉。
“几位爷,打尖或是住店?”
领导娘一双风骚的桃花眼,看着燕有望。燕有望却没有回覆她,惟有战一上前,腻歪着笑,“有这么漂亮的领导娘,天然是要住店的。”
被须眉奖赏长得好,女人都是雀跃的,那领导娘头一仰,看着战一时的眼珠,便多了少许光彩。她兴冲冲地回头喊了一声小二,很快便有两个小子出来,为他们安排马匹,而断然被战一的魅力征服的领导娘,则是亲身迎了他们入内堂。
“哟,别看我们店小,你们点得出,我们便拿得出,不说这北地的风韵,即是那宫中珍馐……也是有一两味的。”
领导娘是个能吹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宫里御厨做的,就没有她不可以的。
战一笑着,征求燕有望的定见,“爷,你要吃点啥?”
燕有望侧目,看向谢铭月,“问爷的丫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