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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遍观诸郡上



  “你这行客,刚夸了你聪慧,怎又糊涂了?俺们里既名为解里,里中自然都是姓解,杜公又怎么可能是俺们这儿的人?……,不过俺的这个里贵人,倒是确与杜公有关。”

  “此话怎讲?”

  “俺们里中这人给他驾过车。”里监门得意洋洋,炫耀似的道。任、宣康忍不笑了起来。里监门翻脸气,怒道:“有什么可笑的!你们给杜公赶过车么?杜公活着时,天下有多少人想给他驾车却求之不得!瞧你们几个这副尊荣,便是给俺驾车俺都嫌!莫杜公。还笑?”

  任怒道:“大胆!”宣康亦是变色,差点就脱口而出:“岂敢在督邮面前放肆无礼?”

  荀贞急将他俩制止,深有同感地对那里监门道:“足下所言甚是!我曾听人,颍阴高阳里荀家的六龙先曾给有‘天下楷模’之称的李元礼驾过车,回家后,高兴地对家人:‘今天我终於给李君驾车了’。李公、杜公齐名海内,能给杜公驾车的确是无上的骄傲和荣誉啊。”

  里监门回嗔作喜,喜道:“还是你这位行客晓事!”

  任、宣康喝完了水,把木椀拿在手中,也不递还过去。荀贞将在西乡与乡民们於田间地垄中交流时练就的闲扯事拿出,东拉西扯与这里监门话,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道:“我这一路走来,虽刚出了阳翟界、进了你们阳城县,可却也见了不少里聚、农田了。实话,还是你们这里的麦苗长势最。我见离河不远的地方种的还有稻子。这两年年景不错,风调雨顺的。你们里中的收成应该都挺?”

  里监门沉下了脸,道:“,的很!”

  荀贞只当没见他变了脸色,依旧满面笑容地道:“早几年接连大疫,总算老天爷开眼,这两年能有个收成。不易,实在不易啊。……,既然收成挺,你们里中的日子应该过得也很是和美。”他向洛阳方向拱了拱手,“全都是因为圣天子在朝,主明臣贤,地方上州郡的牧守、诸县的长吏也都体贴圣情,体恤下民,这才有了百姓安康,海内清晏!”

  里监门按捺不,打断了他,冷笑道:“你这行客,知道你是个文儒,不必文绉绉的,什么安康、什么清晏,这些俺都听不懂。”

  “足下似对我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那孩童们唱的童谣你也听到了。天子圣明不圣明,俺一个鄙人,不知道,但郡里的牧守、县里的长吏们体恤不体恤民,俺却是知道。”

  “此话怎讲?郡里新来的太守甚有贤名,……。”

  “郡守也许是有贤名,县里的长吏们?嘿嘿,嘿嘿。”

  “县里的长吏们怎么了?”

  “,的很!”

  “难道有残民之事?”

  “何止残民!”

  “愿闻其详。”

  里监门先是被荀贞东拉西扯的消去了警惕,这会儿又被他勾起了怒火,也没多想,愤怒地道:“年年多收口算,年年多征徭役,年年多取訾算!年景、收成又有何用?多打来的粮食全被县廷抢走了!也亏得这两年年景,才没饿死多少人!”

  荀贞费了半天劲,等的就是他这番话,瞥了宣康一眼。宣康会意,微微颔首,打起精神开始聆听铭。荀贞问道:“多收口算?”宣康挺配合,立即插口道:“汉家制度,民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赋钱,每人每年百二十钱。就算多收,又能多收到哪里去?”

  “多收到哪里去?”

  里监门冷笑连连,掐着指头给他们算:“只从今年正旦至今,不足三个月已收了十次算钱。去年一年,总共收了三十六次算钱,平均一个月三次,每人总计缴了六百余钱!……,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乡吏下来收口算,从早到晚不停歇,狗能叫唤上一夜!十来岁的童子,不满十五岁,原只该交口钱二十三,却也要按十五以上来交!一样是每人每年六百余钱。”

  ——依照朝廷规定,人头税每年只应该在八月时征收一次,但天下诸郡各县基上没有按此行事的。一点的一年收个十几次,坏一点的一年能收上上百次。荀贞在西乡任有秩蔷夫时,倒是有意严格按照朝廷规定办事,减轻百姓负担,奈何上有县廷。县令朱敞虽然清廉,一年里也少不了要收个十来次口算钱,每次或多或少,但加在一块儿也肯定是要超过百二十钱的。

  里监门言至此处,怒火中发,愤然道:“一亩地才收几石粮?肥田地也不过三石。一石粮,官价卖百文钱。一个人算赋六百余,要想交够,就需要两亩田。这还没算上田租,三十税一;又有刍稿钱。俺且来问你们,照此计算,一家五口人,得种多少亩地才够交赋税?”

  宣康道:“十四五亩。”

  “交完赋税,人总得吃饭,又得多少亩地才够一家五口吃饭?”

  一家五口人,一年得吃粮八十石,一亩地产三石粮。宣康学过算术,很快算出了得数:“二三十亩。若再加上盐、菜、衣等诸项费用,大约需要五十亩上下”。

  “如此,一家五口人要想在纳完赋税后还能吃个饱饭,就非得有六十多亩地不可。诸位,你们去俺们里中,有几户人家能有六十多亩地的?莫六十多亩,便是有二十亩地的都不多!里中大半的民户要么投到大家门下做徒附、宾客,要么辛辛苦苦去给富人帮佣。”

  荀贞默然。

  他知道百姓活不易,西乡的乡民大部分就很贫苦,如繁阳亭敬老里,满里都是贫户,想买些桑苗,还得他解囊相助。如今听这里监门了地百姓的活,却竟是比西乡还远有不如。至少,在朱敞的治下,西乡的百姓不必缴这么多的算赋口钱,活尽管贫苦,勉强总能度日。

  任刚给荀贞过自己家里过过的那些苦日子,此时又听到这个里监门的愤怒倾诉,对他们这里的百姓非常同情,道:“你们每年都要缴这么多的口算钱么?”

  “早四五年前,还没缴这么多。那时虽也多缴,可多也不过二三百钱。自从上任县君始,口算钱就多了起来。到了这一任县君,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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