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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解释:“朕和他说话,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奇奇怪怪,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像是你也穿过一样,不免多问了两句。”

  段晏转眸看他,立即道:“这么说,陛下实际上心中想的是臣了?”

  宁诩:“……”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还是不接为妙。

  段晏又说:“陛下既然心中想着臣,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竹意堂?”

  话出了口,段晏终于觉得松了口气。

  他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

  也终于可以亲耳听一听,宁诩的回答。

  宁诩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你不是染了风寒吗?朕觉得……生病的人最怕别人叨扰,当然不敢去看你。”

  事实上无论段晏有没有生病,宁诩如今都不太敢去竹意堂。

  上一次屁股疼了好几天,他可牢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

  段晏却盯着他,一针见血道:“陛下在撒谎。”

  “……”宁诩又辩解:“竹意堂地处偏远,朕平日里处理朝务太过忙碌,抽不出空去也是正常的。”

  段晏:“陛下如今对着臣,也会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了。”

  宁诩心想,自己过来和这人说话,真是自讨苦吃。

  “那你到底想朕说什么啊?”他索性直接问。

  段晏沉默了一瞬,开口:“你对我究竟——”

  话到一半却突兀地止住了。

  宁诩疑惑挑眉:“嗯?”

  段晏抿了下唇。

  “你——”他低声换了个说辞:“你今夜,能不能来竹意堂……?臣的风寒已好全了,竹意堂久未见外客,臣也着实……想念陛下。”

  宁诩猛地起身:“不不不不朕不去!”

  怎么这些人总想让朕半夜过去吃黄瓜啊!

  段晏:“。”

  “段侍君大病初愈应好好休养朕就不过去打扰了御书房的折子还没批完呢朕还约了几个尚书大人相见……”

  宁诩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停下时,就见青年坐在原处,无言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

  段晏才道:“好……臣知晓了。”

  *

  两日后,安插在御膳司的探子照例来送竹意堂送晚膳时,发现他家七殿下坐在案前一动不动,像是在出神。

  “殿下?”探子小心出声询问,这才看见段晏偏了下脸,手里还握着一个小巧的青瓷瓶。

  看上去像是装伤药的瓶子,探子不由得担忧道:“殿下,您今日受伤了吗?”

  段晏摇了摇头,没回答,只是道:“无事。”

  探子又将几件要事向他呈报,最后说:“前几日,殿下曾让宫外的人手去寻找能制作假文引的法子,我们的人找了许多地方,都无人敢接此活,主要是御印难仿,没有人愿意担这个风险。”

  段晏许久都没有说话,正当探子以为他没有听见,要再把刚才的语句说一遍时,忽然听见青年道:“先将文引上的内容仿出来吧。”

  “至于上面的御印,本殿再想办法。”段晏说。

  探子应了后,提着食盒退出竹意堂外。

  掌心攥着的青瓷瓶已经变得温热,段晏垂头看了一眼,缓缓将瓶子放在桌案上。

  宁阆派来的宫女传的话仿佛又响起在耳边:

  “殿下,我们王爷说了,这秘药乃是西域上贡,是西域王庭才能用的上佳奇药。服用一滴就能遍体生热,三滴可令人头晕脑胀,血液急涌,小半瓶喝下去,便是那最含蓄斯文的才子也会立时变成个放浪形骸、只知泄.欲的野兽。”

  “若是反应极烈却不加以纾解,恐怕于身体大有损失,就此血脉逆流,暴毙也未可知。”

  段晏盯着那通体光洁的瓶身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收敛目光,将这青瓷瓶放回了矮柜中。

  *

  金蕊赏秋宴后,随着寒意更盛,竹意堂池塘里的锦鲤也不爱动了,宫人们懒洋洋的,连出门八卦的次数都变得少了些。

  但即便如此,待在竹意堂的段晏还是听见许多从各殿传出来的消息。

  听说那小黄吕疏月,在赏秋宴上用投壶技巧赢了所有人,让宁诩特地赐了他一柄匕首后,就像是开了窍,每日午后都跑到御书房门前去,不是练枪便是打拳给宁诩看,殷勤至极。

  宁诩似乎还挺感兴趣,让他多跟着朝中的武将学习治兵之道。

  吕疏月在自己的华阳堂闭门苦背兵书三日,又到御前背给宁诩听,错漏百出,惹得一众宫人哈哈大笑。

  又听说那宴席上给宁诩剥了半个时辰果壳的王知治,最近也常到明乐宫附近转悠,偶遇新帝数次,还被赏赐了一盏“奶茶”。

  再听说那夏潋夏良君,荣宠不断,除却日日在御书房伺候笔墨,还时常夜中顺势就歇在明乐宫,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后宫中风传夏良君怕是不久后就要再晋一级,升为贵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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