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古井光熙，你，进来，换衣服。
时针指向十二，墙上的古钟敲响今日的第一道钟声。
青铜质感的杳杳声回荡在走廊，渐渐传入小泉红子的魔法室内。
室内只点了一根红烛，单薄的火光摇曳，在后墙上投射出了扭曲的影子。
壁柜里满是古怪的玩意儿，河童的眼珠、人鱼的鳞片、猫又的尾巴……一样有一样的神秘，催生着古堡的不详气息。
小泉红子站在一张长桌前，魅惑的魔女之貌藏在了长袍的兜帽之下，垂落出来的两缕发丝散发着如蜡烛同色的暗红，绯色的眼瞳里是跃动的火光，她指尖划过长桌上的塔罗牌、铜币……最终停在了无色的水晶球上。
室内的所有事物都被红烛的光影侵入，唯有水晶球，仍是清澈剔透的。
小泉红子张开手掌包裹住水晶球，嘴里吟诵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咒语。
水晶球受到魔力的指引，凝出股股热量，透过小泉红子的指缝，赤色的光芒逐渐显现。
魔力的透支令她脸色发白，小泉红子忍住差点脱口而出闷哼，榨取着身体的极限。
水晶球现出了模糊的画面。
快了，马上她就会预知到明天的场景……
“红子大人。”
她忠诚的仆人垂下头颅，“您这两日的研究已经使用了太多魔力，以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度使用魔法了，请您…”
“别多话。”小泉红子不耐地打断了仆人的发言，“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了没有？”
仆人蹒跚着把一瓶魔药放到桌旁，继续劝诫：“红子大人，如果您此刻用了预知耗尽魔力，明日出行再遇到意外，您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小泉红子输送魔法的手微微一顿，水晶球的振动停止，赤芒随之熄灭。
明日出行……
她接受过古井光熙的滑雪邀请，前一日她魔力充足，所以做了次预知，结果嘛……她们会在巴士上遇到抢劫挟持事件，连滑雪场都到不了。
知道了扫兴的后续，小泉红子索然无味，她连滑雪用具都不准备了，但……她依旧出门赴约了。
赴一场没有结果的约。
她不喜欢意外，她习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的占卜，只是为了保证……
保证什么？
“……安全。”小泉红子喃喃道。
为了躲避魔女狩猎。
只是这样。
——即使她知道，如今魔法消逝的世代，那样悲剧席卷重来的成功率，远比不上复仇魔女颠覆教廷的可能性。
为了安全而提前知晓未来的惊喜，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放弃了所谓的安全，她也能得到旅程未知的快乐。
和古井光熙一起，虽然事情可能会变得麻烦，但不至于危及到安全吧。
脑子里思绪太多，缠绕的绳结让她心神不定，小泉红子甩了甩头，兜帽从她的脑袋上掉落，露出一张绝色容颜。
算了，与其考虑这个，不如想想明天穿什么衣服。
小泉红子无视了仆人拿来的魔药，走出工房，步履越来越快地进了卧室。
……
“古井光熙。你，进来，换衣服。”
第二天，开车来江古田町二丁目接人的光熙，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她下车进了小泉红子的家——魔女的家在白天是正常别墅的模样，在黄昏的逢魔时刻，会笼上结界变成森林里的古堡。
“怎么了。”
她轻车熟路地进了小泉红子的家。
通过仆人用传话魔法道具把人叫进来的小泉红子，指了指镜旁的一套长裙，“换上它。”
光熙打量了眼自己的休闲装。
适合跑跳、适合户外活动。
而红子的服装……
魔女小姐的衣服类似于哥特式洛丽塔的连体短裙，裙摆堪堪到大腿，收紧的腰身格外纤细，红色的蕾丝一条条缀在精细剪裁的布料上，行走起来如火焰跳动。头顶是黑纱制的纯色扁帽，同色的长筒袜包裹至大腿中部，脚踩一双细长高跟的暗红色小皮鞋。
很好看，但……不适合露营。
仔细一想，除了在学校会穿相对正常的水手裙校服，红子和她去看电影、吃拉面、去滑雪时，都穿得非常精致。
光熙把视线移到挂起的另一套衣装上。
同样是黑色打底，这是一条长裙。条条缝制着不知名语言的银色符文环绕在裙摆上，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魔女小姐的没有试衣间，偌大的卧室都是她的地盘，光熙也不扭捏，脱下衣服就套上了裙子。
待她整理好琐碎的细节，回头向小泉红子请教时，就见魔女小姐耳尖红红背对着她，整个人还有几分摇晃。
“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