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打断。从岛屿深处传来空灵的吟唱,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低语,又像是海浪冲刷礁石。船员们的眼睛泛起诡异的蓝光,他们机械般地解开救生艇绳索,动作整齐得如同提线木偶。阿黛拉抓住一名船员的肩膀,却发现对方脖颈处的鳞片下,隐约可见齿轮在转动。
当小艇靠近岛屿,海水突然变得粘稠如墨。阿黛拉的鱼叉刺入水中,带起的不是水花,而是黑色的丝线。这些丝线缠绕在船舷上,开始腐蚀金属。更可怕的是,被丝线触碰的船员皮肤迅速碳化,化作黑色的灰烬落入海中。“是鲛人诅咒!”阿黛拉想起照片上的警告,“它们在阻止我们靠近祭坛!”
岛屿表面布满会移动的珊瑚机关。每当有人踩到特定的骸骨纹路,地面就会裂开,伸出布满尖刺的触手。阿黛拉带领幸存的船员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穿梭,她的鲸鱼骸骨图腾项链突然发烫,指引着他们避开致命陷阱。当他们终于抵达祭坛时,七根石碑同时发出轰鸣,蓝色液体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人脸,正是照片中鲛人女王的模样。
“渺小的蝼蚁,”女王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耳膜,“你们以为偷走时间碎片就能掌控命运?看看你们的身体,那是时间对僭越者的惩罚。”她的目光扫过船员们变异的身躯,“鲸鱼骸骨里囚禁的,是你们文明的傲慢。当蒸汽齿轮妄图丈量永恒,就必须付出灵魂的代价。”
与此同时,伊莱亚斯在古董店的齿轮迷宫中与时间妖精战斗。这些透明生物的翅膀划过空气,留下灼烧的痕迹。他发现,越是使用怀表的力量,齿轮纹路就在手臂上蔓延得越快。当他躲进一个齿轮间隙,却意外发现了父亲隐藏的实验室——墙壁上贴满鲸鱼岛的设计图,中央的实验台上,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婴儿正在缓慢生长,而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相同的鲸鱼骸骨图案。
“这些是时间观测者协会的‘时之子’计划,”老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握着一把古老的钥匙,“他们想制造出能免疫时间诅咒的新人类。但你父亲发现了更可怕的真相——鲛人女王的心脏,其实是一个正在沉睡的熵兽,一旦苏醒,所有时间都会坍缩成奇点。”
在鲸鱼岛上,阿黛拉的船员们开始集体变异。他们的身体与机械零件融合,变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阿黛拉举起鱼叉对准祭坛核心,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道蓝光弹开。女王的声音再次响起:“愚蠢的人类,没有时间妖精的共鸣,你们连封印的边角都碰不到。而他……”女王的目光穿透时空,望向正在穿越齿轮迷宫的伊莱亚斯,“那个带着忒休斯悖论的修补匠,才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第四章:双生命运
伊莱亚斯的机械蝴蝶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翅膀上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古董店的齿轮迷宫出现裂缝,透过裂缝,他看到了阿黛拉在鲸鱼岛上的惊险遭遇。两人的意识在时空乱流中短暂相连,伊莱亚斯的怀表与阿黛拉的楔形文字拓印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星图。
“你必须阻止他们启动祭坛!”伊莱亚斯的声音在阿黛拉脑海中回荡,“那些石碑是熵兽的牢笼,一旦打开……”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古董店的齿轮开始疯狂咬合,将他推向时间漩涡的中心。而在鲸鱼岛上,阿黛拉的鱼叉突然发出蓝光,与祭坛产生共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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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空产生强烈的共振。伊莱亚斯的蒸汽飞艇在时间乱流中穿梭,仪表盘显示他们正在驶向1851年的万国工业博览会。飞艇外,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碎片如流星划过——他看到恐龙时代的翼龙披着机械装甲,未来城市的高楼由齿轮构成,还有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而阿黛拉则置身于冰川时代的海底,鲛人用发光的丝线将她缠绕在鲸鱼骸骨上,石碑上的文字正在解读她的记忆。
“利维坦号”的罗盘开始疯狂旋转,指向一个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的位置。阿黛拉发现船员们的变异愈发严重,他们的机械触须开始连接成网络,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矩阵。更可怕的是,祭坛的七根石碑正在吸收月光,顶端的蓝色液体汇聚成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中映出伊莱亚斯驾驶飞艇的身影。
“他带着悖论的钥匙,”鲛人女王的声音在海底回荡,“那个被时间选中的修补匠,注定要成为毁灭者或救世主。”她挥动鱼尾,海底突然升起无数机械装置,与“利维坦号”的变异船员产生共鸣,“而你,来自陆地的战士,将决定他的命运。是用鱼叉刺穿他的心脏,还是与他一起面对熵兽的苏醒?”
伊莱亚斯在工业博览会的时空里,被时间观测者协会的成员包围。这些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手中拿着刻满符文的怀表,每只表都封印着不同的时间妖精。当他们逼近时,伊莱亚斯的怀表突然发出刺目光芒,表盘上的齿轮纹路延伸到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时间牢笼。
“你以为能逃脱命运?”协会首领摘下礼帽,露出机械义眼,“你父亲偷走的不只是怀表,还有打开熵兽牢笼的密码。现在,该让一切回归‘秩序’了。”他挥动怀表,周围的时间开始倒流,伊莱亚斯看到自己的飞艇正在分解,而鲸鱼岛上的阿黛拉,正将鱼叉对准他的心脏。
第五章:悖论的觉醒
伊莱亚斯被困在时间观测者协会的牢笼中,四周的齿轮牢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他的机械义眼快速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牢笼的关键节点竟与父亲实验室里的“时之子”培养舱有着相同的齿轮结构。当他将怀表贴近牢笼,表盘上的悖论铭文突然与牢笼符文产生共鸣,囚禁时间妖精的玻璃罩开始出现裂痕。
“原来如此,”伊莱亚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忒休斯之船的悖论,本质是对‘存在’的质疑。当这艘‘船’不断更换零件,它还是原来的船吗?”他将破碎的怀表重新组装,故意改变齿轮的咬合顺序,使整个装置形成一个永动的悖论结构——新安装的齿轮会在运转中逐渐替换旧齿轮,而被替换的旧齿轮又会通过另一条传动链回到初始位置。
时间妖精们发出恐惧的尖叫,它们透明的身体开始扭曲,鳞片般的翅膀渗出银色的齿轮油。伊莱亚斯趁机将从古董店收集的月光石英嵌入表壳,那些贪婪吸食时间能量的妖精瞬间被吸附进去,化作表盘上流转的星芒。当最后一只妖精被封印时,怀表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一座漂浮在液态星空上的鲸鱼骸骨岛,岛屿核心的石碑正渗出与阿黛拉拓印相同的楔形文字,而在岛屿深处,隐约可见一个跳动的黑色心脏。
与此同时,深海中的“利维坦号”正经历着更恐怖的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