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谋怔了一下。
然后他瞟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马巍。
在原本的计划里面,马巍突破了四品境,拿下了严家,接下来应该是他和六合门最风光的一段岁月了,可谁想到这风光还没来,就已经风光大葬了呢。
死在白衣镇国公的手里,如何不算风光?
“这……我儿子他死了?唉,这大雪山虽是机缘之地,但黑道人前辈也明示了生死自负。”
“那些登上大雪山的江湖好汉一方豪杰,哪个不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
“他们可能死,我儿子自然也可能死。”
“我儿子死在大雪山上,我这个做父亲的虽然悲痛,但也……也只能接受。”
左江谋长吁短叹,顾左右而言他。
到最后。
还感谢起了徐年。
“多谢镇国公大人告知我儿子的死讯,我也好为我这不幸早夭的儿子早些安排后事。”
“严家主,今日实在是抱歉,我误信了马巍的谎言,实在是惭愧,严家今日的损失,左家必会弥补。”
“镇国公大人,左某既无颜面对严家主,又经历丧子之痛,便先走一步……”
左江谋自说自话,便想要糊弄过去。
走了再说。
但是徐年在大雪山上才演了戏,这会儿可没兴趣和左江谋继续演什么戏了,挑明道:“左讨秋是我杀的。”
左江谋冷汗涔涔,忙说道:“国公大人,这……这定然是左某惯坏了犬子,犬子骄纵惯了,撞在了国公大人的手上?这……这是他该死,左某为人父,无话可说,但身为……身为大焱子民,感谢国公大人为东鸣郡除一祸害!”
左江谋这是比马巍还狠了。
马巍还只是说马少君有错在先,左江谋却直接把左讨秋说成了是东鸣郡的祸害。
只是……这能管用吗?
左江谋其实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和马巍一样风光大葬而已。
如同溺水的人,哪怕飘过来的只是一根稻草,也会不顾一切的抓住。
纵然狼狈不堪,尽显出丑陋。
不过徐年也没打算让左江谋和马巍是同一个下场,他说道:“骄纵?不,六合门的少门主大概可以算是因此而死,但你儿子可不是,你儿子的死因是和天魔教搅和到了一起,沆瀣一气。”
左江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面色惨白。
得罪了镇国公,这麻烦可就够大了,再加上个天魔教……
这是要让左家鸡犬不留啊!
“大人,这是非得要……灭我左家满门?”
左江谋的面色从惨白逐渐变为阴沉。
他直勾勾地看着一句话就能决定左家存亡的大焱镇国公。
既觉得荒唐,也有些可笑。
他这一辈子机关算尽,眼看着要把左家推到一流世家的位置上。
谁曾想到会冒出个镇国公。
不讲什么道理。
纯粹以蛮力打破了左江谋的精心布局。
徐年听出了左江谋的话外音,问道:“你觉得我这是在给你儿子身上泼脏水?”
“大人这却明知故问了,我要说一声是,大人是不是就要再给我添个以下犯上不敬国公的罪名?”
左江谋已经看出了徐年不会放过自己。
甚至不会放过左家。
横竖是死。
左江谋也不装诚惶诚恐了,开始了冷嘲热讽。
在左家家主的眼里,镇国公虽然神通了得,但这在话里挖陷阱下套子的本事却太生硬,太低级了,根本就不高明,算不上什么权谋。
看来这白衣镇国公完全就是凭借着神通了得才能在大焱朝廷站住脚跟。
不然就凭他这筹谋算计,在官场上肯定是寸步难行。
徐年摇了摇头:“左家主这就是以己度人了,你们左家值得我特意给你泼这脏水吗?”
左江谋冷笑道:“谁知道呢?或许大人毕竟不是黑道人那等的世外高人,爱惜自己的名声,纵然是要灭人满门也不想做得难看,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徐年说道:“就像你们来严家,要打着个公道的名义?”
左江谋冷哼了一声。
徐年抬手,一指断了左江谋的左腿膝盖。
左江谋顿时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左腿哀嚎:“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左家主好像没认清自己的立场,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哼哼唧唧是做什么?”
徐年的声音很轻。
落在左江谋的心湖里却激起了千层浪,他把剩下的哀嚎咽进了喉咙里,咬着牙说道:“徐年,你……你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