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臣将一叠资料摊开在茶几上，李铁牛的目光落在那些银行流水单上。雷凌的妻子名下突然多了五张银行卡，每张卡上的余额都超过七位数。
"铁牛哥，你看这个。"黄臣指着其中一张转账记录，"三天前，东方集团旗下一家离岸公司给雷夫人转了第一笔钱，整整两千万。"
李铁牛拿起那张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纸上的数字映得格外刺眼。
"这只是开始。"黄臣又抽出几张单据，"接下来三天，陆续又有三笔款项到账，总额超过五千万。"
白小米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柑橘掉在地上，滚到茶几底下。"这么多钱...难怪雷凌会铤而走险。"
"不止是钱。"黄臣翻开另一份文件，"雷凌的儿子上周突然获得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但据我查证，那孩子成绩平平，根本达不到斯坦福的录取标准。"
李铁牛冷笑一声，将资料扔回茶几："东方明这是下了血本啊。"
"铁牛哥，我们有这些证据，完全可以举报雷凌受贿。"黄臣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没用的。"李铁牛摇头，"这些资料怎么来的？你黑了银行系统？在法律上，非法获取的证据没有效力。"
常胜烦躁地扯开领带："而且雷凌很狡猾，所有钱都打到他老婆账上。就算要查，也得先把他老婆从国外弄回来，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搞不定。"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李铁牛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白氏集团等不起，每耽搁一天，白家的资金链就危险一分。
"雷凌有什么爱好吗？"李铁牛突然转身问道。
黄臣眼睛一亮："有！他痴迷台球，每天中午都会去单位对面的'星际台球室'打球。听说还拿过业余比赛冠军，自诩为'东水市第一杆'。"
李铁牛嘴角微微上扬："明天中午，我去会会这位'第一杆'。"
......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李铁牛提前来到星际台球室。这是一家装修考究的高端台球俱乐部，深色实木地板，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各路台球名将的签名照片。
李铁牛要了杯柠檬水，坐在角落观察。中午十二点整，一个穿着藏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正是雷凌。他四十出头，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举手投足间透着官场中人的矜持与傲慢。
雷凌径直走向最里面的VIP区域，那里有张专用的斯诺克球台。服务生早已准备好他惯用的球杆和威士忌。
李铁牛等了约莫半小时，估摸雷凌已经热身完毕，这才起身走向普通区。他故意选了张靠近通道的球台，拿起球杆，对着空气做了几个击球动作，然后大声叹了口气。
"这地方号称东江最高端的台球室，怎么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他的声音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在座的各位，打得都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染着黄发的年轻人立刻不干了："你特么说谁呢？"
李铁牛耸耸肩："别激动，我不是针对你。"他环视四周，提高音量，"我是说，在座的各位，技术都太垃圾了。"
整个台球室瞬间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李铁牛。雷凌也从VIP区投来目光，眉头微皱。
"你谁啊？这么狂？"黄毛青年把球杆往地上一杵。
李铁牛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拍在台面上："不服？来比一局。一千块一局，敢吗？"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一千块在东江市相当于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
见没人应战，李铁牛故作失望地摇头："这样吧，你们赢了拿一千，输了只给一百，这总行了吧？"
"我来！"一个穿着紧身T恤的肌肉男站出来，"我是这家店的常驻教练，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李铁牛打量他一眼："教练？希望你别让我太失望。"
两人选了最流行的黑八规则。肌肉男先开球，一杆下去，散开的球堆中有两个花色球入袋。他得意地看了李铁牛一眼，继续击球。
三杆过后，肌肉男已经打进五个球，台面上他的花色球只剩两个。轮到李铁牛时，局面相当不利。
"需要我让你一杆吗？"肌肉男讥讽道。
李铁牛笑而不语，俯身瞄准。他的姿势很标准，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当球杆击出的一瞬间，白球如同被精确制导一般，将目标球送入袋中，同时白球停在完美位置，为下一杆做准备。
接下来的五分钟，肌肉男再也没能碰到球杆。李铁牛一杆清台，最后一个黑八入袋时，整个台球室鸦雀无声。
"承让。"李铁牛将球杆立在身旁，伸手拿起台面上的一百块钱。
肌肉男脸色铁青，又掏出九百拍在桌上："三局两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