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壶看着母亲不停的踱步,厨房里面整齐摆好着清洗过的牲畜,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他看见母亲慌忙跑出去,给父亲开门,可他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哒哒哒”的脚步声从院子里面跑出去,郑壶扒拉着门,看着两个人又不见了踪影。
没有香烛吗?
他手里攥着那一把断了的香烛,黄色的颜料受潮让他的掌心也染上了颜色,郑壶跑到门口,顺着从屋檐流下来的雨水把手洗干净,一直到了天变成黑色,他还是没看见母亲和父亲的身影。
他们去哪了?
今天也不需要去田里,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郑壶安慰好自己,在厨房里熬了粥,又拿起之前炕好的饼子热了热,把一切都放在锅里,保证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郑壶继续站在门口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昏昏欲睡过去,恍惚中只能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娘?”
“小壶,睡吧。”
女人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郑壶太困了,完全睡过去,女人这才站起来,“怎么办,没有香烛,明天会不会出事?”
“别怕,愿君肯定不会怪罪我们的。”男人说着安慰的话,其实内心也很慌乱,他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去了几家店铺,结果香烛都没了。
谢寒玉听着郑壶说话,突然觉得空气中那一股香烛味更重了,江潮在他手腕上趴着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香烛的影响太大,只能暗暗给江潮输送了些灵力。
他是神仙,灵力自然能接受香烛。
“香烛味是不是变重了?”郑壶看出来他神情异样,解释道,“每到晚上的时候,白天没用完的香烛就会被统一焚烧,每天的香是固定的,可是他们都要多囤一些,宁愿最后烧了,也不会分给任何人。”
谢寒玉猜到了什么。
“我的父母求了那么多人,没有一家肯把多余的香烛拿过来,”郑壶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一堆香烛,“后来我就买了这么多,但是再也不会用了。”
那次的祭神,是郑壶最恐惧的一次,他像往常一样,睁开眼去看那尊被擦的干净发亮的神像,前面的香炉里面插着几根断了的香烛,烟气熏的他睁不开眼睛。
“娘——”郑壶去找人,一推开门,偌大的院子里面直挺挺的躺着两个人,手里面还拿着摔碎的盘子,旁边是滚落在地上的猪肉。
“娘,娘?”
郑壶跑到女人身旁,却发现身体冰凉,人已经没气了,眼泪从眼角滑落,而周围的邻家隐约传来压低了的笑声,“郑家还想要借香烛,怎么可能呢?借了今天死的不就是我们了?”
“嘘,小点声,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亲眼看见了,愿君是什么人,郑家这对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糊弄他,要我说,他们家那个小孩子没死都是愿君仁慈了。”
郑壶握起那把早已经潮湿的香烛,只需轻微用力,香烛就被捏成粉末。谢寒玉把箱子拿过来,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和常见的香烛有些不一样,他在天上见到过许多香烛,但是唯独没有这一种。
每位神仙的香烛都会带着他特有的灵力,谢寒玉的记忆很好,可是这香烛里面的气息他却没有半点印象。
“是不是很讽刺,一个实现人愿望的神仙最后杀了他的信徒。”郑壶冷笑道,右腿传来隐隐的疼痛。
“云平城有一个传言,住在来福客栈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他们相信了愿君,被他取了性命,城外那个整日疯疯癫癫的男人就是之前住在客栈的人。”
谢寒玉想起来那个拿着锄头的男人,当时他只以为是失魂症,可没想到居然也和这个愿君有关,可是郑壶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客栈里面的事情?
“因为这条腿,这条腿没了,可是我却能知道云平城里所有死人的原因,这是我向愿君求来的。”
郑壶回忆起冥冥之中的那个带着诱惑力的声音,“他们都是因为许愿而死的,这二年来,一共有上千人死在这里,他们想要银子,要升官,要娶妻生子,任何愿望都有,可愿君哪有这么厉害,对于不是云平城的人,他狠心着呢?”
屋外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转而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郑壶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可你的那位朋友可能要死了,我已经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沈南和燕鹤一直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神像,那个让他们进来休息的女人每隔半个时辰便要上一次香,味道便久久不能散开。
“山行师兄——”
文姜朴从外面跑进来,着急大喊,“师父传信说魂灯快要灭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啊?”文姜朴满头大汗,“寒玉师兄怎么还没回来,我这就去找他。”
她刚走出房门,就瞧见一道闪光,谢寒玉已经到了桌子旁边,他看了一眼神像的情况,暗道不好,设了结界。
“移神换生。”
原本微弱的蜡烛被风吹着变得几乎奄奄一息,谢寒玉身上的灵力向神像传去,褪色的神像表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却山行的声音突然从神像里面传出来,“寒玉师兄,我好多了。”
“这是什么?”文姜朴感到神奇,江潮却凭空出现在屋里面,从后面抚了一把谢寒玉,“阿玉,你的神魂放在里面替山行挡着这些香火,你自己身体会出问题的。”
“无碍。”
谢寒玉拍了拍他的手,“姜朴,你今晚和他们一起看着,应该不是再出事,我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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